戴骁看了一遍奏折,“堂弟,陛下的回复近日能到云州城,这十万大军怎么处置?我扶先父灵柩回成州大虞乡安葬,先锋营可交由戴毅代行主将之职,这十万大军应有一个人来统领,此事急需陛下做裁决。云州城攻破的消息不日将传回大秦境内,大秦会第三次派出和谈使臣去京城。这些事情相当繁琐,处理军务需要耐心。”

戴云点着头,继续说,“堂兄,我已令戴毅带领先锋营在云州边境巡视捉拿那些散落的秦贼探子,捉回来当众斩杀,定要为叔父报仇雪恨。”

戴骁哭着说,“父亲说得果然不错,胡人胡兵阴狠彪悍,很难驯服。这些秦贼都该死!”

“不知远在京城的陛下会如何做决断?”戴云面向远方轻声说着,那个方向是通往京城的官道直达的方向。

每一个远在边境的人每到夜晚都会面向家的方向眺望,北境大军的军士们日日夜夜思念着家中的亲人,京城中的人也会思念那些远在边境的军士们。

此时的皇宫御书房中,高世尧和高寅正在下棋闲聊,段公公领着定王高瑛慢步走进御书房,高瑛一走到高世尧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脸色惨白,双手举着一份奏折,“陛下,云州八百里加急战报,两日前云州城收复。还有,请陛下看军报。”

段公公接过奏折递给高世尧,高世尧转身瞧着高瑛,发现其中的异样,打开奏折看,一下子晕过去。太子高寅高声喊,“传太医!快传太医!”段公公连忙去请太医。高寅捡起掉落在地的奏折,低声念着:“大康嘉佑十年十月初,云州城收复,北境大军主帅戴俊来在巡视边境之时遭遇大秦探子偷袭,身中毒箭不治身亡。北境大军暂由臣代行统率,云州边境初定,速派云州刺史前来抚慰云州百姓,文肃侯戴俊来后事,臣建议先锋营主将戴骁扶灵柩回成州大虞乡安葬,云州城外设戴大将军衣冠冢,准许云州等北境各州百姓民间祭祀。望陛下另派北境大军大将军坐镇云州震慑秦贼,臣不懂军务,请辞大军监军一职。 臣戴云再拜。”

念完奏折,高寅盯着高瑛,大声问:“这是老师的奏折?这是真的吗?”

高瑛不敢抬头,低声回道:“王兄,这是真的,云州城破前戴云密令军中严守秘密,直到云州城破才上奏,请陛下和王兄宽宥戴云之罪。”

高寅眼含热泪,扶起高瑛,“定王,快起来,老师有何罪?北境襄州和云州收复,老师当居首功,大秦很快会派出和谈使臣来京城,和谈一事也该提上日程。”

段公公早已传来太医,高世尧平躺在御书房的软榻上,太医们一顿忙活,高世尧缓慢地睁开眼睛,轻声喊,“寅儿,你过来!”

太子高寅拉着高瑛走到软榻前,“父皇,北境大军之事如何安排?请父皇明示!”

高世尧瞧着定王高瑛,叹息一声,“贤侄,放眼大康,除了文肃侯戴俊来,只有你能坐镇北境统领北境大军,昔日常听王兄夸赞你素有军事奇才,襄州和云州刚刚收复,文肃侯遭宵小之辈暗算身亡,大秦定然不甘心会反扑,朕决意让你任北境大军大将军抚慰北境,先锋营戴骁扶灵柩回成州大虞乡安葬,戴骁承袭文肃侯之爵位,封建威将军;先锋营副将戴毅封武威将军暂时代行主将之职。戴云不再任大军监军,以太子少师之名任大康和谈正使,此次和谈地设在云州。”

高瑛跪拜磕头,“微臣谢主隆恩!臣谨遵陛下旨意抚慰云州,带好北境大军。”

高世尧满意地点头,拉着高寅的手,低声嘱咐:“寅儿,朕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朕会下旨令你监国,和谈结束后速调戴云回京任职,新任云州刺史就选东宫太子詹事焦子侠,此人曾追随戴云,素有贤名,可堪大用。和谈之事,寅儿,你全权负责。”

太子高寅哭喊着,“父皇,儿臣遵旨!儿臣定派人护老师周全!”

段公公站在一旁,端着一碗药,轻声说:“陛下,该喝药了!”

太子高寅接过药碗喂高世尧喝药,御书房中段公公和高瑛站在一旁,一直到高世尧喝完药躺下休息。

段公公送定王高瑛走出御书房,高瑛低声问了一句,“公公,可曾向戴云表明身份?”

段天福叹息一声,“定王殿下,以戴公子的聪明才智早已猜出老奴和戴右相的关系,戴公子和当年的戴右相一样聪明,就是年少轻狂,血气方刚,此次北境战事如此顺利,戴公子更是难熬。为何上天如此不公?要对戴公子如此残忍!戴公子身边的至亲之人一个个离去......”

定王高瑛强忍着不哭泣,“文肃侯久经战阵,威震大秦边境,素来为秦贼所忌惮,竟死在一群宵小之辈手上......”

段天福送定王高瑛出皇宫,高瑛领圣旨带领一队禁军前往云州。第二日的早朝,高世尧令段公公传旨令太子监国,太子高寅站在崇文殿上,瞧着满朝文武,大声宣布:“昨日接北境战报,云州收复,云州百姓夹道欢迎北境大军进驻云州,大秦使臣廖汉成不日将来京城和谈,鸿胪寺早做准备,陛下已传旨任命太子少师戴云为和谈正使,三日后和谈在北境云州城进行。待大秦使臣到京城,鸿胪寺速去通知大秦使臣。”

鸿胪寺卿胡晓菁站出来,“殿下,臣定率鸿胪寺全体同僚做好此次和谈之事。”

“户部准备银钱操办文肃侯戴俊来丧事,陛下已下旨,北境大军先锋营主将戴骁将军扶文肃侯灵柩回成州大虞乡安葬,从云州到成州,各州民间可设路祭,乡祭。”高寅大声讲,“待文肃侯灵柩途经京城,一众百官皆要去吊唁送行。”

这次早朝每名官员的心头都压着一块大石头,散朝之时有一人神色异常,此人是二皇子高觉的老师孙远鸿,孙远鸿下朝后来到二皇子高觉所在的长明宫,瞧见正在摆弄一个可爱的木鸟,生气地讲:“二殿下,你还有心思玩木鸟?北境大胜,太子监国,陛下病重,太子少师戴云任和谈正使,北境大军新任大将军是戴云的姻亲定王殿下,整个大康被戴家人牢牢把持,二殿下若再不努力,当真和皇位无缘了!”

“老师,太子哥哥是名正言顺的国之储君,我又能做什么?”二皇子高觉放下手中的木鸟,轻叹一口气,“既然没有办法,倒不如等着,等到太子哥哥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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