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灼惴惴不安的跟着商队起程离开,自己贸然叩拜,将水神娘娘的前途给毁了,昨夜的梦太过真实,他都以为水神娘娘会杀了他,再不济也会挨上一顿打,最后发现什么都没发生。
这就像上学时犯了大错,都被叫到了老师办公室,本以为是雷火连天,最后却是好言相劝,老师甚至都不敢说了重话。
这种错愕感,让成灼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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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下,一座通体青白二色的大齐学宫之中,青树滴翠,白瓦蕴红,清风徐来,书声郎朗。
一名头戴黑色方巾,身着青色儒袍的中年儒士,步履匆匆的赶赴到思静堂,躬身作揖。
“师尊,成灼已过了牛背山,正朝着白水城进发,途中在红拓村义庄遇了鬼,他自己搞定了,在丰乐河娘娘庙里,一头将柳怀鸢的金身磕裂了,柳怀鸢应该是找过成灼了,估计她也猜出来成灼并非等闲人,没敢动手,吃了个哑巴亏......”
头发有些灰白,身着一身灰袍的老人正在喝粥,也不知是没了牙齿的缘故还是习惯,吧唧着嘴。
见师尊自顾自喝粥,没搭理自己,青衫儒士不以为意,继续道:“鬼族出了手,没占到便宜,会不会不肯善罢甘休?再就是柳怀鸢毕竟是巫族的人,成灼不知她底细,让她吃了个闷亏,她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肯定是不乐意的,况且这么多年,柳怀鸢也算做的不错......”
老人仰头将最后一口粥喝尽后,将碗递给上前的青衫儒士,拿袖子抹了抹嘴,斜了一眼他这位大弟子董君舒。
“怕什么?黄泉就是有贼心没贼胆,他要敢得寸进尺,你当武老二是吃素的?至于柳怀鸢那边,倒是好姑娘,也不知老巫怎么想的,竟然舍得给我们整这么一出苦肉计,要不等成灼得了第一,好处给老巫多分一份?”
得了文圣的耳提面命后,董君舒恭谨的颔首一揖,就准备离开,又被叫住了:“董大呀,你这人别的都好,就是什么都想担在肩上,就同我这碗,我给你就接着?”
听师尊训斥自己,青衫儒士没有丝毫不悦,反而眼神刚毅,正襟后才微笑着回道:“老师教训得是,只是这多事之秋,总得有人站出来为老师您分担些压力才是,我乃长门,难道还要师弟他们顶缸?”
“得,我也争辩不过你,你爱担就担着去吧,记得,把碗洗了。”
学宫里人不少,看见端着个空碗前行的董君舒,很多人都不明白这位学宫大祭酒是玩的哪一出?有些有眼力见的大学士还准备上前帮忙,也被董君舒笑着拒绝了。
他手里捧的不是碗,是关系到大齐王朝万千黎民百姓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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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将近二百里地后,成灼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马车夫跟商队都紧张了许多起来,也知道这是到了巫行郡的深处了,官道还是那条官道,王法却不那么吃香了。
穷山恶水不仅容易出刁民,更会平白滋生谋财害命的心思,俗话说的好,一念为佛,一念入魔,是人是鬼,无非诱惑够不够大,会面临的惩罚是不是足够及时。
遇到成群结队劫道的匪徒还算好的,都是从这条道上讨生活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护镖的跟这些匪徒头子都可以算是老相识了,只要不是得罪的太过,给点买路钱,大家面子上都过的去。
自从过了水神娘娘庙后,一路上的匪患是越来越多了,将啸聚成群的一大帮土匪打发走后,楚长丰大咧咧的向着新进镖局的镖手以及搭伙借道的行脚商们吹嘘起来。
“行走江湖,我楚长丰靠的从来不是手中的刀是否锋利,而是朋友多,路子广!”
又过了一道关卡,见道上有名的黑寡妇侯连玉都卖楚长丰面子,这些行脚商要是再没点眼力劲,也就不配从事这行当了。
“多谢楚镖头,要不是借您的洪福,我们不知要多花多少冤枉银子,这些是孝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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