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铁窗外的雨丝在玻璃上蜿蜒出银亮纹路。

女孩坐在椅子上,双目微闭,那白皙的指关节轻轻敲击着椅子手把。

从肤色看来,她并非是亚洲人。

而是一位白人。

墙纸上蜿蜒的褐色水渍,那些霉菌斑块像极了小时候夏天在圣路易斯见过的毒蕈。

“啊!”

男人的惨叫突然拔高,变成某种禽类被折断脖颈的嘶鸣。

在女孩后方,一声声兴奋的大喝声不断响起。

肥硕的大腿在日光灯下泛着油光,一位黑人女子正用三百磅的体重压在那具抽搐的躯体脑袋上。

显然,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赤壁之战。

贝蒂·琼·宾尼克闻到血腥味混着菲丽丝的狐臭,还有自己裙摆上残留的酒气,表情并未有任何变化。

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那个牛郎,在上一次骂她妹妹。

那么她们这次就来报仇了。

菲丽丝的肥肉在男人脸上堆叠出褶皱,像融化的蜡油包裹住挣扎的飞蛾。

渐渐的,男人的声音变得虚弱,颈椎碎裂的脆响,和捏碎知更鸟头骨时一样清脆。

铁链终于停止晃动,血沫从菲丽丝大腿缝隙里渗出,在地面蜿蜒成暗红色溪流。

“结束了?”

宾尼克转动藤椅,生锈的转轴发出夜枭般的哀鸣。

她的白丝袜沾着墙灰,左脚踝的银铃铛却擦得锃亮。

贝琪撑着膝盖起身时,沙发弹簧发出濒死的呻吟,男人凹陷的脸孔像被压扁的易拉罐,右眼球挂在颧骨上晃荡。

黑人女人用对方那变脏的白衬衫擦手,肥硕的上半身在汗湿的T恤下颤动。

“他太瘦了,姐姐。”

“日本牛郎,根本没有意思。”

“弄得我腿上一层粉,这个男人真是够娘炮的。”

菲丽丝踮脚去够桌上的柠檬水,玻璃杯沿还沾着宾尼克的玫红色唇印。

冰块的碰撞声让她想起父亲书房里的威士忌酒杯,那些琥珀色液体在月光下摇晃的夜晚,门缝里会漏出母亲压抑的啜泣。

现在她更喜欢看鲜血在瓷砖上凝固的过程,像慢慢干涸的枫糖浆。

“记得洗干净身体。”

宾尼克淡淡道。

“我会的,姐姐。”

她舔掉指尖的糖霜,那是早上宾尼克烤的蓝莓司康残留的。

“对了,姐姐,你说白博士那个家伙......”

“死了。”

宾尼克声音平静。

她向白博士那边发送过消息。

对方在若有若无探查她的身份。

不仅如此,对方的英语语法,用得很烂。

和她们美国本土人根本不一样。

似乎是个...天真的日本人。

宾尼克对此没有想法。

她们那一批人,死的死,被抓的被抓。

如今,只剩下她和妹妹两人。

雨下大了,水珠在窗台积成小洼。

屋子内的气氛变得沉默。

谁也没去管那位死去的牛郎。

和尸体作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