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一个钱夫人,现在她责无旁贷的须得为钱夫人和别院二十多条人命报仇,若是再来一个也如此惨兮兮,难不成她还得再替另外一个没有见过面的男人报仇?

越来越不划算了!

老六说的,自己活的艰难,就是要做的事又难,又多。

不如不找!事情到这一步,她要做的事已经很多了!

白翼看看盛淮安,盛淮安点点头。

白翼拍了拍手,站在盛淮安的床尾,朝着苏陌拱手:“夫人,您要如何找苏同庆和于氏的晦气?可有要属下配合或者效力的地方?”

苏陌:“明后天,劳烦白先生去一趟京兆府衙门,替我给曹大人递一纸诉状,我要告状!”

屋里的人都是一愣,吃东西的动作都缓了些。

告状?夫人要告谁?

苏陌下巴微翘:“我要告尚书夫人身边陪嫁仆妇于红英,告她十几年前偷盗婴儿,冒充尚书府嫡女,以至于本夫人这十几年来失了亲生父母亲呵护疼爱,自幼孤苦,艰难长大,于红英的行为,当依照拐卖人口论罪,依着大周律,恶意拐卖人口,当流放两千里、徒十年,家中知情人若明知案犯作恶不予以制止且为其隐瞒的,当施以杖刑!”

白翼想问什么,苏陌解释:“于红英就是于氏身边的于妈妈,年轻时候是于氏从于家带来的陪嫁丫鬟,现在熬成了管事嬷嬷。”

白翼:“夫人告她,是为了?”

苏陌:“于红英在于氏身边近三十年,于氏做的恶,她不仅仅知道,很多时候都是帮凶,我要状告于红英,同时请白先生操刀执笔,帮我写几个又惨又悲的小故事,我要让齐达他们找些街市上的闲人,在京都城里传扬于红英的恶行。”

白翼摸着下巴想了想,提醒夫人:“夫人这样, 于氏若是把那个于妈妈抛出来顶罪,便是于妈妈被流放,并不能伤到尚书夫人,反而打草惊蛇,以后想要再做些什么,怕是会增加难度。”

苏陌很自信:“你看那边国公府里,姜氏身边的周嬷嬷和几个二等管事被收拾后,姜氏最近就是个没牙的老货,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同样的道理,砍了于氏的臂膀,没了为虎作伥的恶奴,于氏一定会乱了阵脚,到时候咱们趁乱找出于氏的奸夫,宣扬出去,呵呵,城阳候府世子夫人的母亲红杏出墙,让大家知道苏瑶玉原来是个奸生子,岂不很有趣?苏瑶玉,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好好受着吧!”

城阳候府并不无辜,原身十三岁左右,苏家和城阳候江家定亲,之后两年,原身一年四季,亲自动手给江夫人和江成宇的妹妹做针线活计;六节走礼,原身会亲自送到城阳候府,恭敬的奉给江夫人,可苏瑶玉回府时,江夫人立即表示,她们江家定下的媳妇是苏家嫡长女,若嫡长女换了人,江家未来的儿媳妇,自然也要换人。

毫不犹豫的把原身的亲事换到了苏瑶玉身上,且江成宇本人并没有反对,这件事,对原身的打击很大。

也是让原身慢慢失去生机的一个重要原因。

“在三月初十前我只告状,且状告于妈妈,等苏瑶玉嫁到江家,再补一张诉状,把于氏加上, 不急,一个都不会放过她们!还有那个怂货苏同庆,脑子被驴踢了,竟给本夫人下寒毒? 这几年,每到冬日里,几乎把本夫人冻死!本夫人若是放过他,岂不对不起自己?”

娘的!第一颗手雷,定要送给苏同庆那厮!

白翼叹口气:“尚书府蛇鼠一窝,没有好东西!”

方岩几人看看白翼,白翼没有察觉自己说话有点笼统,认真的告诉夫人一件很重要的事:

“夫人,将军两年前奉召回京,路上遭遇几次截杀,动手的人就是苏同庆派出来的,是苏家的死士,属下得提醒夫人,苏家的水很深,夫人行事,千万要小心才是。”

这还是白翼第一次开诚布公的和苏陌说盛淮安受伤的事。

苏陌很吃惊:“你的意思是, 苏同庆的人刺杀将军?”

白翼点点头。

苏陌是真的不知道:“为何?将军之前不是一直在西北吗?怎么会和苏同庆有过节?”

盛淮安:“或许是因为太后的缘故。”

无非是些争权夺利,派系党争。

苏陌一脸的疑惑,想了想空间里苏同庆搞得那几十个小抽屉的百官秘史, 她看的,都是和于氏相关的,找于氏的资料,是因为苏同庆对于氏态度太奇怪,像是怨侣,又像是同伙,明明厌恶的要死,但是却不休妻,相生相克的很诡异。

找到曹真和那位不靠谱的肃亲王世子,也是因为苏同庆在于氏那个小抽屉里,提过这两家。

她倒是没有想起来去看看盛家的资料, 一来繁体字看着很累,二来,盛国公府里除了盛淮初,其他人都没有当官,盛淮安当年又在西北,她着实没想到盛淮安的中毒,是苏同庆的手笔!三来,苏同庆搞得那些资料太多,她哪里有耐心去挨着看?

发现柳家和戚家几十年前的事,纯属于凑巧了。

“苏同庆那厮,有本事暗算盛大将军?这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呢?”苏陌喃喃自语。

白翼:“是奇怪,但是确定是苏家死士,军师为了此事追查了两年,不会错的。”

为此,军师把将军身边所有熟面孔包括陈甲都雪藏在暗卫训练的营地,特意从西北调回来陆翔弟兄俩,带着一百多个亲卫,全部是第一次进京都的陌生面孔,潜伏在京都和陈州,从陈州总兵潘琪入手,查了几年,哪里会搞错?

白翼再次提醒:“夫人若是想着在尚书府搞出动静,最好事先给属下们透个底,如此, 属下们才能更好的配合夫人。”

苏陌微笑:“配合?”

白翼愿意配合自己去尚书府闹事?呵呵,态度很好!

白翼认真的很:“是,夫人是将军府的主母,夫人的仇人,便是将军府的仇人,夫人要报仇,将军府上下护卫及属下, 该当配合。”

这个话,其实该盛淮安说,不过,盛淮安毕竟说话还不利索,白翼替他说,再好不过。

白翼说这话时,盛淮安和盛唐也认真的看向苏陌,他们现在确认苏氏和苏家不是一条心,但是, 听闻苏氏自幼便颇得苏太后宠爱,苏老太君带着苏氏进宫向当时的谢皇后请安时, 苏贵妃便经常留苏氏在她的宫殿里玩耍。

苏氏和苏太后之间是何种情分,目前他们还不确定。

苏陌想了想:“我没有头绪,都是走一步想一步,若是需要,定然会和白先生商议。”

她商议的目的,主要是孟青和青竹几人,不能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

白翼拱手:“商议不敢当,夫人但有所命,属下不敢不从!”

苏陌笑:“ 三月初十,苏瑶玉大婚,我得回去送添妆礼 ,我一定要让她那一天过得热热闹闹的、终生难忘的, 才对得起她撺掇太后将我赐给你们家将军冲喜的恩情!”

笑的磨着牙,盛淮安和白翼神情都有点微妙的不自在。

苏陌说完,像是玩笑一般,一笑了之,然后抱着小猴子,盛牧跪在她身边殷勤的喂小猴子,屋里气氛很融洽,其乐融融的。

接下来几天,白翼果然聘请京都有名的郭大状,向京兆府递交了状纸,状告户部尚书夫人身边恶奴于红英,恶意调换婴儿之事。

郭大状举人出身,因性子洒脱不羁,无意入仕途,但是本人又做学问多年,尤其熟读大周律,遂捉笔为刀,在京都中帮人打官司,嫉恶如仇,不畏权势,颇有侠名。

苏陌出手阔绰,吩咐白翼,第一次拜见郭大状,便 付了一百两银票,不管官司结果如何,结束后再付讼资一百两。

郭大状日常帮人打官司,一般都是几两银子聊以度日,如今乍然收到一百两银子,倒不是说见钱眼开,但是,谁会不喜欢银子钱呢?

且,白翼很会办事,把他们将军府主母这十几年来的苦楚,说的绘声绘色,真是让人听者心惊,闻者落泪,郭大状当即拍案而起,立时写出诉状,和白翼俩人一起,当天就把状纸送去了京兆府衙门。

京兆府,曹真动作迅速的把于红英在她自己的宅子里带走,下了京兆府大牢,把她和她两个儿子关在了一起。

尚书府,于氏知道于红英两个儿子都被关在京兆府牢狱里,这几天找不到于红英,她虽恼怒,但也很无奈。

她以为于红英在忙她两个儿子的事, 哪知道于红英本人已经被京兆府给抓了?

苏瑶玉的婚事,于氏本就操办的铺张,没了于妈妈这个得力的臂膀,于氏忙的团团转,把新媳妇孟少怡更是指使的一天天的脚都不沾地。

孟少怡进门时,苏家说热孝内成婚,一切从简!

到了苏大小姐,于氏把热孝扔在一边,广发喜帖,办的极其热闹,连屋里院里,都挂起了红绸!

前后不过一个月,俩人的婚事差别如此大,饶是孟少怡再怎么端庄大度,也闷出一肚子的气!

*

阿圆和齐达他们四处忙着打探当年钱氏夫人的事;

陈甲忙着在查苏陌在尚书府的经历;

陈甲派飞廉潜入国公府,从寿安堂到各个院子,认真的查国公府里是否有饷银;

将军府里,大家都忙忙碌碌的。

苏陌状态越来越好,有了盛淮安一日几次的输入真气,她不再那么畏寒,当然,最主要的是,天气也越来越暖和了。

她白天在东屋里给盛淮安做美食,一天几次,盛淮安给她输入真气治疗体内的寒毒,盛淮安很心机,白日里给苏陌输入真气,只在苏陌体内运转两个来回,到了入夜,便会多运转几个来回,手心里暖洋洋的真气不断的输入,苏陌很容易昏昏入睡,她也不客气,穿着常服就躺在盛淮安的大床上睡觉。

后半夜,她会钻入空间里,在貘大人的严格督导下,为了小命,拼命操练!

貘大人不知从哪里搞来许多建国时期那种老旧的手榴弹模型,来训练苏陌的投掷能力,每天夜里,苏陌两只手能各投掷几百次,不仅手心慢慢磨出了茧子,连胳膊,都觉得粗了一圈!

每次训练完毕,她照例要泡灵泉水,然后换了衣衫,再回到床上多少睡一会儿,天就亮了。

原本,夫人在西屋便是睡到自然醒,如今为了配合夫人,宋千哥俩和盛唐哥仨,都改了作息,每日里早起先去校场练功,日上三竿时,才会来东屋干活。

盛淮安问过屋顶的暗卫,夜里从来没有发现温明居里有人进出。

对于苏氏每晚都要消失一两个时辰,盛淮安从原本的惊奇,到后来的淡然,最后,很欣然的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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