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局长想了想,突然问道:“你刚才说姓庞的人去找姓猪的?”祝队长道:“对。”令局长不解地道:“这就奇怪了,他们之间应当是不共戴天,难道还互相来往?”
祝队长道:“他们之间好像又和好了,这一点我没给你讲清楚。开始我也不相信,那么大的仇,怎么会和好呢?可是听猪老大讲,庞召主动要跟他和好,自己也是为了让老婆过个安顿日子,不计前嫌了。”
令局长道:“这个姓猪的够大度的。照这么说,他们和好了,难道这个姓猪的会把你们调查的事情告诉他?”祝队长道:“我也在考虑,觉得也是不可能。原来打打杀杀的倒无所谓,可这一次已经明白了,庞召本来要绑架的是他老婆,还能原谅他?再说了,我一再强调,让他保密。难道转脸就告诉庞召?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令局长点点头,道:“这就奇怪了,我们这么快的速度,竟然还能出纰漏。”想了想,又道:“这个人是不是真跑了呢,我还在怀疑?”
祝队长提出:“暂时还是先放弃抓捕行动。由于动静搞得太大,他就是原来没跑,现在也该躲起来了。反正我们留个线人在那里监视,他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但是咱们这边不能耽误,建议现在还是把警力转移到杨氏出事地点的侦查上。”令局长这才同意了。
再说庞召当晚喝多了酒,一觉睡到日出三竿。爬起来解手,本来想穿衣服去铁头老大家,把“收服”猪老大的消息告诉他。可还是觉得有些头晕不舒服,便又躺倒床上。这时,电话铃声响起,他只得下来接电话。
听到是铁头的声音,立即道:“老大,真是太巧了,我正要去您那里呢。”铁头道:“那就过来一趟吧。”庞召以为铁头是为了猪老大的事着急呢,哪还顾得头晕头痛,连忙穿了衣服,去了铁头老大家。
铁头把他迎到屋内,开口便问:“这几天你都到哪儿去过?”庞召道:“哪里也没去。就昨天晚上跟猪老大在一起喝场酒,喝得到现在还不舒服。”铁头让他坐下来,递了烟。问道:“跟姓猪的喝起酒来了?”庞召得意洋洋道:“再能的人也怕敬,终于被我拿下,同意帮忙。”铁头道:“我今天叫你来,可不是说这个事。还把他拿下来了呢?知道吗,他把你给告了!”
庞召吃了一惊,道:“什么,他、他、他告了我?”铁头道:“你们昨天在一起没说这事?”庞召道:“没有呀。”铁头道:“我昨天晚上也是赴了一个酒场,其中有个汤洁,在公安局办公室上班,那也是个小弟兄。散了场他送我,说了这件事。昨天上午齐阳刑警队来这里调查姓猪的,就是他带着去的。他说姓猪的指认‘七鬼’就是你雇的,这里面牵涉到人命案子。他跟我讲的意思,这个案件是地区直管,不是齐兴公安局问得了的,叫你一定得注意。”
几句话说得庞召目瞪口呆,愣了一会儿,气的骂道:“这都怪阮三,在哪里找这几个死鬼,事没办成,倒是惹出了大祸!”铁头道:“现在怪也没有用,得想办法。我估计姓猪的也是瞎猜,你们在一起喝酒,总不会把这样的事告诉他吧。他说‘七鬼’是你雇的,有证据吗?”
庞召想了想:真该死,昨天在酒场上才跟猪老大说了实话,讲这些人是阮三找的,现在真是后悔莫及。
但是,这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跟铁头老大讲,只是应付道:“他哪有什么证据?肯定是瞎猜的。”铁头道:“所以,这可不能开玩笑,就是找到你头上,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七鬼是你找的。”庞召道:“那是、那是。”铁头又道:“现在形势不好,全国开展严打斗争,说白了又是个运动,可得注意!”
正说着话,电话响了。铁头接过电话,问道:“谁呀?”电话里传出一个急促的声音:“我是在外面给您打的电话。”铁头道:“知道了,有事你说?”电话中道:“昨天晚上跟你讲的那件事,马上就去抓人。”
铁头有些意想不到,问道:“啊,这么快?”对方道:“也是巧的很,我正在跟局长汇报,昨天齐阳刑警来查案子的情况。突然齐阳的局长打来电话,要我们局长协助抓人。他们采取这么快的行动,我觉得肯定是抓这个案子的人,专门出来给你讲一声。”电话便挂断了。
铁头知道庞召也听见了,对他道:“看看,撵在这个风头上,说出事就出事。幸亏及时得到消息,否则想躲也来不及。”庞召道:“老大真是手眼通天,齐阳的事也跑不出你的手心。”
铁头道:“啥时候了,还吹捧我。还是赶紧想办法,先躲起来吧?”庞召犹豫道:“躲起来,那得躲到什么时候?”铁头道:“运动,不懂吗?运动都是一阵风,你又不是没经过。躲就躲一阵子,反正比抓进去强。有事打电话联系就是。”
庞召不敢不听铁头老大的,回家带了些钱,又找到亮子交代一些事情,然后就溜之大吉了。警察哪还能摸到他的踪影?
再说猪老大从饭店回来之后,就把酒桌上得到的消息跟高翠兰说了。高翠兰才明白庞召一而再、再而三来闹事的原因。猪老大知道还有一个重要线索,那就是庞召说出了直接联系‘七鬼’的是城南阮三,只要抓了他,就能找到七鬼的下落。也免得供出自己的“内线”刺猴当证人了。于是两口子一直盼着祝队长来,尽快告诉他这个消息。可是过了好几天,也不见他们再来调查。
也就是与庞召喝过那场酒之后,猪老大不由得心里产生一些纠结。他虽然恨庞召,但仔细想一想,还是觉得庞召讲的有道理。开个小吃店又苦又累,看着高翠兰一天到晚的忙活,心疼她不说了,可又能赚几个钱?自己虽然已经不在仙班,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不同于凡人。就像庞召讲的,凭自己一身的本事,用不完的力气,在齐兴城里稍微干点事情,也比开小吃店挣得多,总不能就靠卖大馍过日子。
他把这些话说给高翠兰听,高翠兰生怕他与庞召这些人搅合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不但不同意,还发了火,骂道:“就凭他给你二两‘猫尿’喝了,一个王八吃了,你就听信他的。那庞召是啥人?警察正在调查他,说不定哪天就进去了。还办武校呢,你就听他做梦吧。”猪老大道:“这样的人不是有能耐吗,进去还能出来。”
高翠兰听他说出这样的话,忍不住问他:“如果他害死的是我,你还去跟着他干吗?”猪老大本来是试试高翠兰,却惹她生了那么大气,吓得再也不敢提了。可高翠兰仍然没罢休,说他是个没有立场的人,早晚会学坏。
这次齐阳警方的抓捕行动没有成功,令局长没有及时向行署公安局汇报,因为当事人如何‘逃跑’的是个糊涂帐。他本想等专案组有调查结果再汇报,可是没过几天,闫局长打电话追问起来,令局长只得如实说明情况。闫局长大发雷霆,追问道:“在这样的时刻,居然能让嫌疑人逃跑。是谁走漏了风声,谁报的信,你们查了没有?”
令局长道:“通风报信不太可能,因为时间安排的非常紧,跟您打电话请示以后,我就命令抓捕组开始行动,中间只是给齐兴的乙局长通了话,请他派人配合抓捕行动。又没有讲抓谁,怎么会走漏风声呢?”
闫局长道:“犯罪嫌疑人能掐会算吗?”令局长道:“听专案组调查人讲,在调查期间,雇凶嫌疑人的手下曾到调查对象店里找过人,估计是发现了停在调查对象门口的警车。这个被调查人就是雇凶嫌疑人要伤害的对象。由于嫌疑人做贼心虚,知道在调查他,提前逃跑也有可能。”
闫局长道:“我不需要这样的回答。在这严打刑事犯罪斗争的严峻形势下,出现这样的问题,绝不能容忍。为什么要开展严打?我们应当心知肚明。从另一个角度讲,是我们公检法的工作没有跟上社会发展的形势,没有尽到职责,没有很好地完成党和人民交给我们的任务。我觉得这个事件是对我们齐安地区公安队伍的一次严重考验,我们一定要从政治的高度去认识,一定要查清事情的真相。首先从我们自己队伍里去清查,凡是参与这件事情的,一个人一个人的查,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筛。我不是想搞什么人人过关,而是对事不对人。无论结果如何,就像给我们的队伍消一次毒一样。如果连这样的事情都查不出来,还怎么去办大案要案,怎么去开展严打刑事犯罪斗争?”
令局长知道他是一个新调任的老公安,作风十分严谨,连忙答应:“是是是。”闫局长还是怒气未消,又道:“这个案子我以为是十拿九稳,顺藤摸瓜,可以一追到底,抓到‘大鱼’,没想到会办成这个样子。”
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这样吧,马上我派督查室两名人员过去,协助专门调查这件事情。先从你们那里查起,然后再到齐兴去查。怎么样,你有什么意见吗?”令局长答应道:“没意见,一切听从闫局长安排!”正是:
集中精力办大案 马不停蹄抓嫌犯
十拿九稳应成功 行动失败成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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