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的反水,放在后面说,先说说这份御札。”

“上面这封御札,仔细分析,能看出很多问题来。”

“就赵构写这份御札的时候,也就是二月十九日这一天,或者之前,已经发生的事情是,完颜宗弼已经在庐州,继续南下侵犯。”

“张俊、杨沂中、刘锜等人合力攻破其营地,迫使他们退却百里之外。韩世忠已到达濠州,派出精锐部队截断其退路。刘光世则全力以赴,派李显忠、吴锡、张琦等人夺回敌军的老弱妇孺和牲畜。”

“赵构毕竟不只是跟岳飞有密信往来,连同韩世忠,张俊,乃至刘锜,都有密信往来,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敢抗旨不遵。”

“皇帝的御札在手上,谁还管你朝廷的旨意啊?”

“所以,赵构其实可以通过各种密信,纵览全局的。”

“虽说这情报可能过时,至少有个五天时间的延迟,而且,距离越远,延迟的时间就越长,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赵构得到的情报,分析出来的东西,是有很多不适用于当时战场的。”

“这也是赵构为什么不瞎逼逼的原因,他太清楚延迟这种情况了。”

“而且,不仅仅是前线战报传来之后会延迟,他分析局势,发送密信之后,也会有延迟。”

“例如,赵构二十号,收到了八号的奏报,发出去等岳飞拿到手上的时候,至少也得五天以后,也就是二十五号才拿到。”

“而这一来一去,中间就有十多天的信息差。”

“而这十多天,又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不好说。”

“战场瞬息万变,前一天与后一天发生的事情,完全无法预测。”

“但也不是说赵构就完全没用了。”

“他毕竟纵览全局,知晓各方情报,他也会针对性的告知各方情报,虽说有延迟,但不代表没用。”

“就比如,后面这边……”

“【若得卿出自舒州,与韩世忠、张俊等相应,可望如卿素志。惟贵神速,恐彼已为遁计,一失机会,徒有后时之悔。】”

“就是说,让岳飞从舒州出发,与韩世忠,张俊相呼应,有望打退金军,收复失地。”

“而最重要的就是,行动迅速!”

“这时候,赵构已经开始预测了,生怕完颜宗弼逃遁。”

“其实从绍兴十年打的仗来看,很容易就能分析出这一点来。”

“金军真的不是岳飞的对手,更不是宋军的对手。”

“完颜宗弼打不过,那就只能逃。”

“所以说,想要收复失地,就得尽快先干掉完颜宗弼再说。”

“完颜宗弼可不仅仅是南侵主帅那么简单,他还是金国的权臣,独揽大权,还是主战派。”

“但凡把完颜宗弼杀了,那就相当于直接把金国给杀断层了。”

“而且,完颜宗弼还关乎到秦桧,甚至,毫不客气的说,完颜宗弼这只武装力量,就是秦桧手中的刀。”

“为什么这么说呢?”

“首先,秦桧在金国那边,得到的好处可不少。”

“先是福利待遇方面,钱万贯、绢万匹!”

“万贯就是万两白银,万匹绢,价值也都超过了万两白银。”

“除此之外,就是地位方面了,在金国那些年,秦桧当的是完颜宗弼的参谋,也就是狗头军师。”

“秦桧这吊毛,毕竟是宋朝的进士及第,好歹也是个高级知识分子,而金国呢?说白了,就是个渔猎文明逐渐发展起来的,他们能有什么文化底蕴?又有什么‘老祖宗’的智慧?”

“他们‘老祖宗’的智慧,就是想着如何在汉人的压迫下苟延残喘而已,几千年来,一直如此!”

“而秦桧这个,在宋朝受了全方面教育,还考上了进士及第的存在,去了金国,那是什么概念?那是完全不亚于现代大学生穿越到原始社会的那种降维打击。”

“举个更恰当的例子就是,华某为公司员工,去非洲出差,给当地势力当军师,这不是降维打击是什么?”

“只要秦桧肯为金国办事,那条件随便开。”

“当然,也不仅仅是秦桧,之前也说了,包括宋徽宗这些被带到金国的,金国都是客客气气。”

“真的,能被带到金国的,几乎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哪怕是女人,见识也远比金国人高,金国只能客客气气,好吃好喝的招待,只希望在他们身上学到一星半点!”

“其余人不知道,但秦桧在史书中是有明确记载的。”

“有次,完颜宗弼专门宴请秦桧,而左右侍酒者,皆中都贵戚王公之姬妾。”

“这待遇,简直没谁了。”

“不说宋徽宗在金国过的有多好,反正秦桧在金国过得是挺好的。”

“虽然在北宋的时候,秦桧就当过御史中丞。”

“当时,他还是个热血的小青年,坚持不割地,不赔款,加强武备,弄死金人。”

“也是因为他的不同意割地,被升为的御史中丞,那一年,是靖康二年,那一年,秦桧三十六岁,嗯,用热血小青年来形容不合适,应该用热血中登来形容好一点。”

“当时的秦桧,与主和派那是格格不入。”

“所以说,就这种人,是甭想捞到什么油水,什么好处的。”

“当时的秦桧,或许只想出人头地,干一番大事业。”

“但到了金国,就又不一样了……”

“在宋徽宗改革制度后,秦桧还能考上进士及第,自然是有两把刷子。”

“所以,金国,也比较看重秦桧。”

“当然,肯定也不只是秦桧。”

“包括秦桧在内的,那些被掳走北上的官员,至少都会被金国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或许,别人已经见过了大风大浪,什么金钱美女没见过?”

“但秦桧当官的时间短啊!”

“政和五年的时候,为进士及第,担任太学学正,那一年,他二十四岁。”

“一直到靖康年的时候,他才因为不愿意求和割地,上疏之后,被宋钦宗看重,逐渐提拔,先后成为左司谏、御史中丞。”

“也就是说,他当了十多年的太学学正。”

“别听这太学学正名头唬人,可说白了,就是个教书的,只是个正九品罢了。”

“这么个正九品,他有什么油水可捞?见过什么世面?”

“就算后来当上了御史中丞,可还不等他好好享受享受,就被金国掳到了北方。”

“在金国,他过的是腰缠万贯,绢布万匹的生活。”

“时不时,还有完颜宗弼的宴请,而周围倒酒的侍女,全都是贵戚王公的姬妾。”

“要钱给钱,要女人给女人。”

“谁能顶得住这种诱惑?”

“金国就是拿这些来考验老干部的。”

“或许,对别人而言,这些,不过是浮云,不过是过眼云烟。”

“但秦桧是谁?”

“以前就只是个正九品,不入流的教书先生。”

“后来虽然成为御史中丞,可还没享受,职业生涯就到头了。”

“而现在,他成了完颜宗弼的座上宾,喝的是琼浆玉露,品的是美女人生。”

“后来,还成为完颜宗弼的狗头军师。”

“可以说,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要地位有地位。”

“就这种情况,秦桧还不得死心塌地跟着完颜宗弼干?”

“而秦桧,回到宋朝之后,很快就成了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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