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像是某种地狱笑话一样。
鬼丸国纲因为爱着人类,不想伤害到人类,所以将会导致自己精神异常的记忆与情感,尽数从自我身上切下,只留下了模糊的,对‘鬼’的执着,以及爱着人类的概念。
然而,然而他所遭受的苦难,除了第一次的朽烂是天灾以外,却几乎全部来源于他爱着的人类。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希望这是假的,如果这是假的,我希望最好一直都是假的,可千万别是真的……”
小次郎神情苦涩,嘴巴发干,感性让他试图把大典太光世说的话定义为假,但是理性却又用他在护理科救治过那么多振刀剑付丧神的经历为佐证,向他强调着大典太光世所说可能为真的概率究竟有多大,毕竟……虽然听起来没什么逻辑,但是现实却恰恰是最不需要逻辑的。
小次郎望着不远处,那个真的听了大典太光世的话,用自己打从颜色上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的,颜色赤黑的灵力,开始十分认真的干起了分拣和销毁地面上没办法返修再利用的垃圾的活的鬼丸国纲,眼神十分的复杂。
“……因为本能,和切割后剩下的部分都是爱‘人’……所以才,即使被伤害,被扭曲……最后也不断的,不断的重蹈覆辙吗……”一文字则宗的手指颤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的,那只灰绿色的眼瞳暗淡了下去,“这可真是……刀剑男士……作为刀剑的天性如此……”
“……但是,但是既然已经作为山林的精魄,被伤害到了那种地步……”作为脑袋里的意识能凑三桌麻将出来的,货真价实具有多重刃格的存在,奇美拉则更快的想到了更深的层次,“第三个的他……第三个的他应该不会……”
“……”大典太光世不语,只是注视着不远处鬼丸国纲的弓起的脊背上,那属实是过分明显的,燃烧着的赤色莲花大轮的图纹,于是便理解了,那实际上并未说出口的话语,意图传达何种答案。
“……所以,所以即使,即使被伤害到那个地步,他也仍旧……仍旧爱着人类,给第三个的自己,留下了……留下了要爱着人类的,那样的概念吗……”虚无僧,感受到这具实质上并不属于自己的,死去多时的躯体的胃袋在抽搐,“为什么能……为什么能做到这样……”
“你一个为了保住人类灵魂,所以把自己的灵当燃料烧了的家伙没资格说这话谢谢……”一文字则宗对完全是五十步笑百步的虚无僧投去了阴暗的凝视,随后把视线转到了大典太光世的身上。
“所以他真就,一点警告之类的东西也没给第三个自己留,而是和前面那次一样的,只给自己留了对‘鬼’的执念和爱着人类的概念?”
“……他如果给自己留了哪怕只有一星半点的警告,第三个也不至于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大典太光世将目光挪了回来,随后垂下眼帘,像是在嘲弄那个即便如此也仍旧对人类抱有期望的,山林的精魄,又像是在嘲弄彼时眼见了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的自己。
“虽然从结果上倒是因祸得福……毕竟疯了的第三个只来得及在清醒的间隙撕裂自己,以至于最后留存下来的,如今的阿槐,对于之前的自己所执着的执念,可以说是一个都没有留下来,如果不是后来老爷子他们的教育……”
大典太光世顿了顿,“没有任何自我约束的阿槐会做些什么……我不好说。”
“那你应该感谢父亲才对。”冷不丁的,属于鬼丸国纲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已经处理完垃圾的鬼丸国纲一边回返,一边对大典太光世的说法做出了指正,其态度之自然,就好像被提到的那个疯子不是过去的自己一样,“如果他没把我送到爷爷那边……那我的精神状态,大概早就和山鬼的精神状态类……”
明明只是听大典太光世的话去处理了些垃圾,结果气息却跟着恢复到了平常状态,连那些原本只要用上灵力就能够看到的,那些不久前还全身遍布的裂痕都基本粘回去了的鬼丸国纲,话说到一半,表情突然开始变得很有些微妙,“啊……坏了……”
大典太光世从鬼丸国纲那戛然而止的言语,以及后续展现出来的,于细节处多少有些微妙和勉强意味在的表情里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多少有点不安的询问道,“所以你对爱罗婆多……”
鬼丸国纲拧着眉,露出了像是欲言又止,又像是不知该怎么说明的表情,但到最后却也只能有点苦恼的从喉咙里挤出些咕哝来,“至少我离开前,他是还没死的……至于他现在什么样……我也不好说……”
“……所以他在哪儿?没死的话,我去给他个痛快。”大典太光世悬着的心彻底死了,表情也逐渐转变成了想说教鬼丸国纲两句,但又寻不到合适的词汇,于是最后只剩下些无可奈何的模样,“我就知道……你面对人皮那种东西,就不可能冷静得下来……”
“……但那家伙明明披着这东西乱晃,却一直认为这只是普通布料……”鬼丸国纲拧着眉,他颜色鲜妍的血色眼尾略微下垂,于是便显得他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委屈,但对鬼丸国纲做了什么大致心里有谱的大典太光世,则完全没有被鬼丸国纲这副模样骗到。
“所以你到底都做了什么,现在又把人扔哪儿了?”大典太光世只是抬手,捏住了自己被半遮面的头发盖住了右侧的鼻梁,“阿槐……不要只用你离开前他还没死这种话来糊弄我……即使你只是下意识这么做了,你也肯定有在一直关注那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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