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惊心动魄的夺权行动,进展得无比顺遂,堪称完美收官。曾经骑在众人头上作威作福的阿普杜勒,也在众人的声讨与惩罚下,得到了应有的报应,韦斯顿多年积压在心头的大仇,总算是得报了。

然而,当喧嚣散去,夜幕降临,韦斯顿独自一人置身于酋长府那寂静的房间中时,他脸上的神色悄然发生变化。原本在众人面前展现出的自信与果决,渐渐被凝重所取代。他静静站在阳台上,望向那拉提城的大街小巷。白日里因审判阿普杜勒而沸腾的城市,此刻已恢复平静,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火,在夜风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韦斯顿心里再清楚不过,成功扳倒阿普杜勒,为自己和部落百姓讨回公道,不过是漫长征程的起点。

此刻,真正如乌云般笼罩在部落头顶的,是魔族那即将压境的大军。

这无疑是他此生面临的最为险峻的难关,一旦应对失败,他此前为部落所做的所有努力,无论是推翻阿普杜勒的统治,还是为推行律法所付出的心血,都将如泡影般瞬间破灭,化为乌有。

就在韦斯顿沉浸在对部落未来严峻形势的思索中时,那扇刚刚修缮好的房门,被一阵略显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

“进来吧。”韦斯顿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带着几分疲惫与凝重,他甚至没有回头,依旧望着窗外那片似乎隐藏着无尽危机的夜色。

房门“嘎吱”一声被缓缓推开,两个人影先后踏入了房间。走在前面的是伊文斯,他身姿挺拔,神情恭敬,进门后便向韦斯顿行了一个标准的部落礼,声音洪亮而沉稳:“酋长,请问有何吩咐。”伊文斯对韦斯顿的忠诚,犹如磐石般坚定不移,在他心中,韦斯顿不仅是部落的新领袖,更是带领他们走向新生的希望。

紧随其后的,是那个满脸刀疤的男子。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进门后还大大咧咧地伸着懒腰,嘴里嘟囔着:“你有什么事情就快说,老子今晚还要去找乐子呢。”那语气,丝毫没有对酋长应有的敬重。

伊文斯听闻,眉头瞬间皱起,心中涌起一股不悦。他转过身,冷冷地看向刀疤脸,语气中带着警告的意味:“对酋长说话注意点。”在伊文斯看来,即便刀疤脸与韦斯顿关系特殊,也不该对酋长如此无礼。

刀疤脸却只是不屑地一笑,从鼻腔中哼出一声“切!”,眼神中满是轻蔑。他在心里暗自想着:“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降将罢了,我跟韦斯顿之间怎么说话,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刀疤脸自恃与韦斯顿相识已久,交情匪浅,压根没把伊文斯的提醒当回事。

房间内的气氛,因为这简短的对话,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而紧张,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丝看不见的火药味。

韦斯顿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仿佛对两人之间那隐隐的“火花”浑然不觉。他摆了摆手,轻松地说道:“呵呵,你们来了,随意坐吧。”此刻的他,深知在这紧张局势下,团队的凝聚力至关重要,没必要为了这点小摩擦就斤斤计较。

刀疤脸一听这话,就跟得到特赦令似的,毫不客气地瞅准一个铺着柔软兽皮垫子的角落,大大咧咧地盘膝坐下,还顺手拿起一旁桌子上的果子啃了起来,那模样,仿佛回到了自己家一般自在。

反观伊文斯,依旧身姿笔挺地站在原地,神色恭敬,双眼专注地看着韦斯顿,静静等待着酋长的指示。在他心中,对韦斯顿的敬重已经深入骨髓,即便韦斯顿让他随意落座,他也不会轻易放松自己的姿态。这种严谨自律的态度,与刀疤脸的随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韦斯顿的目光如炬,在两人脸上缓缓扫过,仿佛要将他们的神情变化都洞察于心。紧接着,他收起笑容,表情变得格外严肃,突然开口问道:“你们愿意为我去死吗?”这突兀的问题,如同一块巨石,“咚”地砸进原本还算平静的氛围中。

两人听闻此言,皆是一愣,脸上瞬间浮现出愕然之色。这个问题来得太过突然,让他们一时都摸不着头脑,完全想不明白韦斯顿为何会在此时抛出这么一个让人措手不及的问题。

伊文斯心中暗自思忖:“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觉得我之前表的忠心不够,还得再郑重其事地宣誓效忠一次?可我之前已经明确表明,会坚定不移地追随酋长,为部落效命了呀。”他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刀疤脸可没伊文斯这般心思细腻,他下意识地就骂了一句:“妈的,开什么玩笑!”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可那股子不羁的劲儿又让他没有丝毫道歉的打算。他瞪着一双眼睛,回望着韦斯顿,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而刀疤脸这句脱口而出的脏话,就像一道尖锐的声响,瞬间打破了伊文斯的思索。他猛地回过神来,心中暗叫不好,下意识地狠狠瞪了刀疤脸一眼,眼神中满是责备与警告。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伊文斯迅速调整神色,面容变得无比庄重。他单膝跪地,右手握拳,紧紧贴在胸口,目光坚定且炽热地望向韦斯顿,用那充满力量与决心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宣誓道:“在下愿为酋长肝脑涂地!若有二心,天诛地灭!”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仿佛带着他灵魂深处的忠诚与热血,在房间内回荡。

韦斯顿看着单膝跪地、一脸赤诚的伊文斯,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满意之色。他微微点头,语气温和地示意道:“很好,先起来吧。”

而对于刀疤脸,韦斯顿与他相识已久,彼此打交道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太了解刀疤脸那副玩世不恭、随性不羁的性子,本就没对他在这种场合下能有多么正经的回应抱什么指望。

伊文斯利索地站起身,韦斯顿见状,神情一肃,正式切入正题:“我问你们这个问题,绝非是想听你们表忠心。实不相瞒,咱们此刻确确实实正处在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他的语气凝重,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忧虑。

刀疤脸却依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大大咧咧地回应道:“哎呀,咱们这些年摸爬滚打,哪次不是在鬼门关前徘徊,不都挺过来了嘛。”在他看来,过往经历的那些艰难险阻都能化险为夷,这次想必也不例外。

韦斯顿表情愈发严肃,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这一次,情况截然不同,可能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十死无生。”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

刀疤脸一听,不禁提高了音量:“嗨!王八羔子吓唬我是吧!你少卖关子,痛痛快快直说什么事吧?”他被韦斯顿说得心里有些发毛,但嘴上还是不肯服软。

“注意你的言辞!”伊文斯眉头紧皱,出声警告道。尽管他也对韦斯顿所说之事充满好奇,但刀疤脸对酋长这般无礼的态度,还是让他忍不住出声制止。

韦斯顿深知此刻容不得半点拖沓,便不再做过多铺垫,直截了当地将真相和盘托出:“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提前行动吗?可不是为了打阿普杜勒一个措手不及。而是因为我在牢里的时候突然得知——魔族的三万大军,不出几日,便要兵临那拉提城,向我们发起进攻了。”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打破了房间内原有的氛围。刀疤脸惊得直接从兽皮垫子上蹦了起来,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指着韦斯顿便破口大骂:“靠!你他妈有病是吧!都知道这消息了,不赶紧带着兄弟们逃命,还跑来这儿争这个屁用没有的酋长位置!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此刻的他,完全没了往日的随性散漫,只剩下满心的愤怒与焦急。

伊文斯同样被这消息震得呆立当场,一时之间竟忘了去指责刀疤脸的无礼,下意识地惊呼:“什么!”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深深的忧虑。原本以为推翻阿普杜勒后,部落便能走上正轨,可没想到,更大的危机竟如一头蛰伏的巨兽,正悄然逼近,随时准备将他们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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