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辞完全没有看那条小蛇,还抬着头在云间寻找着刚刚犄角峥嵘的金龙。

“小鲤啊,别逗为父了,快出来。”

听到召唤,那条淡白色的小蛇跳到了陈辞的肩上,微微扭动。

陈辞笑的比哭还难看,转头看着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夏若。

“妮子,你来帮我评评理,喂了他们这么久,还用了颗化龙之蛟的骊珠,最后给了我个两指粗细的小蛇,这能对吗?”

夏若抑住笑容,正色说道:“潜龙在渊的道理,难道辞哥你不懂吗。”

“我还特意选了龙首津作为你走渎的起点,到时候你走渎化龙,我站在你头顶,我都不敢想咱爷俩有多威风,结果就你现在这样子,还怎么长你爹我的脸。”

幼龙没有听陈辞的唠叨,盘踞在他的肩头,面对着那些还未消散的霞光,经呼吸吐纳,口中一颗小珠闪烁,宛如蛇信吞吐不休。

陈辞长叹一口气,喊来远处的庄寒。

“走吧。”

三人沿着蛟海,向着西南走去。

陈辞并不着急,天命将出,那也是近百年后。

而夏若陪着陈辞,她便也不急了。

庄寒就更不用说了,巴不得多些走桩练拳的时间。

......

......

乾元昭熙六十三年,乾元皇帝朱承乾不再藏拙,一举踏入天地桥境。

当日,发兵南下,北境乾元朝与仙家宗门林立的南境的战争终于开始了。

早已成为一州巡抚的崔恕己听到这个消息,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还是留着那个板板正正的发髻,若是陈辞在此,定然会惊讶。

原先修行极慢的崔恕己,现在的境界也已经到了六境圆满,只差一步便能晋升上三境,成为人人敬仰的大修士。

“没事的,陛下既然发兵,就代表他已经有了极大的把握,夫君何必要苦恼呢。”

一道窈窕身影走到崔恕己的身边,满脸心疼的看着他皱起的眉头。

崔恕己顿时松开眉头,理了理眼前美妇人的秀发。

当年崔恕己心心念念的的隋姑娘,如今也已变成他的结发妻子。

“我没事,陛下身为雄主,胜利当然是唾手可得。

我只是心疼又要多交些苛捐杂税的贫苦百姓。”

乾元的国库从来称不上充盈,当年从上官家收缴来的钱财也仅仅支撑了三年时间。

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北境群山连绵,气候常年寒冷,作物实在难以存活,这让整个乾元的经济都陷入了恶性循环当中。

乾元皇帝这时发兵,显然是国库已经到了临界点,无法再撑下去了......

“不论兴亡,百姓皆苦。就是不知陈辞大哥他们现在如何了。”

当年北冥战场出现的那位极境武夫,他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谁还能有他辞哥狂?

.......

......

正是此时,北冥西边的龙尾渡,多了三道身影。

龙尾渡,整个淮水域三江十二河的出海口,亦是当年蹈海大圣的走渎化龙的最后目的地。

从龙首津至龙尾渡,从没有人测算过北冥大洲从东至西究竟有多远。

在寻常人眼中,这很可能是一辈子都走不完的路程。

但在有的人眼中,多么漫长的光阴都不过是短暂的瞬间。

陈辞一行三人,就是这么一点一点走了过来。

从北冥东的龙首津到北冥西的龙尾渡,总共二百三十七万里的脚程,他们足足用了五十年的时间。

“该走了。”陈辞感叹的说着。

夏若倚靠在陈辞身侧,痴迷的看着远处即将落山,却还散布着烈烈朝辉的的黄昏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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