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都啥时候了,中元节还没到呢,现在往河里放河灯干嘛。”

北冥中部,海河边,一个古灵精怪的童子。

正朝着一个身穿朴蓝道袍的老道说着什么。

还有一个白衫男子站在不远处,摩挲着身侧的墨匣。

老道拿着不知从何处掏出来的荷花灯,轻轻的放在河面之上。

微风拂过,河灯随波逐流,直朝着东边顺流而下。

“中元节一到,就来不及了。”

老道揉了揉童子的脑袋,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语。

“不是说北冥人族很需要我们吗,这一路上我怎么没看出来?”

“这北冥东境暂时还没有妖魔,等你到了青石镇,应该能看出来了。”

“那要我来干嘛,国师你...不会是想拉个垫背的吧。”

少年郎嘛,当然是想一出是一出,最后竟是直接问出了声。

远处白衣男子听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直接大笑起来。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道剑传人,给人的感觉,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了吗?”

白发老道一脑门黑线,直接给了童子的额头两个脑瓜崩。

“啊~”

童子吃痛,但还是敢怒不敢言。

“你这逆徒,你还想不想学剑了!”

谈到这事,童子终于反应过来,讪讪的笑了起来。

老道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移向了那随波而走的荷花灯,叹了口气。

“怎么,道长还是记恨着那崆峒山玄都观一脉?”

白衣男子走到近前问着。

“当然,道统之仇,又怎么会忘?”

一瞬间,这个曾经道祖授箓、名扬九洲的道剑传人,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快意恩仇的年纪。

“但我叹气并非为此事,而是为你那师父。”

白衣男子蓦然无言。

“这条道,是否有些不切实际了。”

“谁管他,他自己想不开,我们还能让他转世重修?”

白衣男子憋闷,赌气似的说出了这句气话。

身为墨家巨子,他可太不称职了。

但身为人族绝巅,他又是如此的称职...

.......

......

龙首津,是一座位于北冥正东处的江河入海口,亦是海河的入海口。

海河很长,穿过山川谷地,西边便是淮水水域。

三江十二河之水都在域中。

再向西边就是江海合流,成了九洲难见的入海大渎。

渡船沉默的停在口岸,角木蛟海的海浪轻柔的拍着岸边。

不知什么原因,今天的蛟海似乎格外温柔。

海河上游处甚至飘来了几盏荷花灯,这可是个稀罕物。

平时在这龙首津是打死也买不到的东西。

但崔潮安也只是站在岸边感叹的看着。

毕竟在中元节偷拿别人放的河灯,是一件实打实腌臜事,他干不出来。

他是负责为渡船装卸货物的,刚结束一天的忙碌。

这群神仙老爷们给银子的时候可比酒楼掌柜的大气多了。

可惜像这样的活计,基本一年也碰不到几次。

崔潮安乐呵呵的摇着手里的钱袋子。

沉甸甸的,拎在手里都很有安全感。

“这鎏金的钱袋子好像都值不少钱呢。

等会先到糕饼铺给那小子买点绿豆糕,

省得他一天到晚念叨,读书都读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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