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大名鼎鼎的镇国长公主,往日多么威风啊!如今还不是匍匐在我们兄弟脚下。”
“臭娘们,当日云归路上,若不是她,我们兄弟早就逃出去了,哪至于在这诏狱待了整整五年。”
“听说她还是被她的皇兄们,亲自关进来的,狱卒们可是说了,‘要好好教训教训’,我看着她当真是亲缘浅薄、人见人厌,卖死卖活为大衍,当牛做马,还不是沦落成阶下囚。”
“谁让她往日那么嚣张,还真以为叫她一声‘镇国长公主’,当真比得上皇子的身份了,女人啊!就该好好相夫教子!打打杀杀自然是男人的事!”
……
昏暗的烛火照亮了一角。
腐朽阴暗的牢房内,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脸贴着地,被人踩在满是血污的地上。
她身上的华贵袍子早已破破烂烂,血渍浸染的手腕上,交错的刀痕很是狰狞。
她像是陷入了昏迷中,呼吸都很是微弱,过了会,随着那睫毛轻轻动了动,黑白分明的瞳仁蓦得睁开。
赵霁视线扫过四周,忽而又听到一声奸佞的笑语,“呦!还没死啊!”
那男人随即一脚踢向了她的腹部。
眼看就快要踢中了,赵霁猛地手撑地,一个旋身飞踢,将那人按到了地上。
这是她下意识的身体反应。
“你是谁?”
赵霁感觉这副身躯格外沉重,陌生的有些不认识,眉头紧皱,心想:我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是被人救了?
那恶徒脸色涨的通红,只觉得钳在脖颈上的大手,像是比之神兵利刃还要危险,“长公主,长公主,我错了,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叫我什么?”
赵霁右手使力,抓着他脖子提了起来。
一旁那恶徒的好友早已吓得跑掉了,边跑边喊着,“长公主醒了!长公主醒了!”
“长公主啊!”
赵霁有些不可置信地抬眸,她自从斩杀了妖女兰玉后,早就被父皇和皇兄们不喜,封号、领地、长公主府邸皆已被收回,甚至……
怎么还会有人叫她“长公主”?
赵霁有些控制不住地手腕用力,啪嗒一声,随着脆弱的喉骨被捏碎传来的脆响。
她终于想起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诏狱!
大衍皇朝关押穷凶极恶、危害稳定的囚犯所在之地。
地下更是有惊世大阵守护,禁锢一切修士的修为。
要想从这里逃出去,除非是炼神境强者!
她迈步走向墙边,抚摸着墙上留下的一道道血痕,整整三十道,她平生只有一次被关入过这里。
所以,她这是重生了……
心神震荡,强烈的眩晕感传来,赵霁难耐地手撑着墙,入眼便是那伤痕累累的纤瘦腕骨。
仔细探查了番全身,几乎没有多少好肉。
体内的天地元气也根本无法动弹。
赵霁猛然笑出了声,前世她自认为大衍皇朝出生入死、兢兢业业多年,不敢有丝毫懈怠。
只是为了博得父皇的一句认可。
可是皇兄们却将她认为是眼中钉、肉中刺,觉得她身为一介女流,竟还敢妄图皇朝社稷。
他们对她这个唯一的妹妹,竟是那么的厌恶至极。
明明小时候,他们说过,“小九,你是我们唯一的妹妹,日后无论发生什么,皇兄们都会护着你!”
她信了幼时轻言,也自认做到了一个“好妹妹”、“大衍皇朝的长公主”。
皇兄们不便出手,她便做他们最锋利的一柄刀,藏在暗中,只为守护他们的声誉,大衍皇朝的安定。
荣王府谋逆,念及同宗之情,是她亲手斩杀一百一十三名逆贼,得了一个“冷血无情”的恶名!
而皇兄们,只需端坐高堂,谏言,“荣王府与我皇室一脉同源,长公主手段太过凶戾残暴,责罚其幽禁一月。”
……
思及前尘过往,赵霁眼角划过一滴清泪,她拼死守护的人,那些日夜不缀的刻苦修炼,仿佛都成了一场笑话。
众叛亲离、死无葬身之地!
凭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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