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只拧成麻花的手将纸条摸走。

“嗬......”

前桌那人小声吸气,似乎有些羞恼,俯下身,气急败坏又写了些什么。

这次纸团皱巴巴的,墨渍还没干,字迹勉强能辨认。

“你这厮,不要不识抬举!你可知本公子是谁?还有!请问《魏律》第三条讲的'八议'是什么意思呢?多谢解惑。”

律学题。

许宁终于提笔:“指八类特殊人物触犯律法,大理寺等寻常机构无权审理,只能奏请圣上裁决。”

“哼,小子,算你识相!另外,麻烦再给我讲一道兵法题可好?感激不尽。”

“不会。”

“不识好歹。”

“别再传纸条了。”

这句话送过去,前头暂时没了动静。

许宁终于能安心答题。

但很快,又有一张新纸被揉成团丢了过来。

白衣男子的得寸进尺,让许宁十分不满,拆开纸张的同时,举起另只手,引起监考注意。

“那位学生,举手有何事?”

堂上的中年文士看了过来,那张花纹繁琐、盖有红印章,类似银票的纸团,在许宁手中舒展开,中间裹着一张小纸条。

“____(数目任填,交个朋友)”

“谁举手了?我舒展下筋骨。”

“动作小一点。”

监考不再注意这边后,许宁琢磨起这张薄薄的楮纸券。

他绝不是因为贪财,只是因为第一次见能自己填写数目的银票,心生好奇。

上头印有“大许钱庄”的样式,许宁知道总铺在长安城,是个极有钱途的公子哥儿。

...

“楼主,外面那个丑男人又回来啦。”

许宁想了想,应该说的不是他。

门内沉寂半晌,才传来慵懒轻音。

“打发他走。”

“奴婢已经打发了。”巧奴回了句,又欢喜道:“不过又来了一个俊哥儿,奴婢没忍住嘴,就把楼主抖了出去......”

“哦?”

屋内人拖了一个长尾音,没有怪罪,更没有半分迟疑。

“有请。”

“那位公子说他不会武功呢。”

这下,不光是书和人不正经了。

在许宁眼中看来,这座鸣鸾楼哪哪都不正经。

许宁找到鸣鸾楼,就是想找到那位“长安第一人”的楼主,跟对方重新学功夫。

玉儿听了他的话之后,点点头。

“公子请跟我来。”

二人走到后方。

“公子当真一点功夫都不会吗?”

“早几年,学过一点点。”

飒——

玉儿瞬间呆愣住。

许宁松了口气。

还好,找了位既能打又会教的师父。

不然他没武学傍身,实在太危险了。

三年没操练,已经变得很生涩。

许宁只好吐了吐口水。

往两只手掌。

“左边这位是关山河,去年的武科状元,长安十二魁之一,第一拳法宗师,云州第三人,拳法通神。”

“这位是许宁,参加武举的普通考生。”

介绍完毕,那人就边敲锣,边甩开膀子朝外跑去。

“武艺比试,生死各论,开始!”

许宁:“?”

所以这场架,许宁没有理由退缩。

于是他往前一步,缓缓抬手:

“许家,许宁。”

关二爷也往前一步:“关山门。”

仓啷——

一剑功成。

许宁交了剑,心中一阵后怕。

太险了。

刚才关二爷那一剑,差点就砍到他了。

多亏他这么些年不分昼夜的练习,要不然,早就被关二爷砍倒了。

回去要将一百个俯卧撑,加到两百个。

剑光一指:

“还说你不会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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