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解释什么,那老头却咳嗽两声。“那说好了,做活儿给五斤米,不过你们得留点什么东西下来,毕竟大家也不认识是吧,万一你回头反悔了,我们也不至于什么都得不到。”

这话说得倒是卑微。

听起来好像就算宁向想赖账,他们也无可奈何的样子。

宁向星眉心微动,从挎包里摸出来一张粮票,两斤的。“这个可以吧,之后我用五斤米来换回这粮票。”

努尔买买提这才神色松了一些。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傻子,五斤米请人干半天活。

交好这种傻子也不是不可以,以后说不定能慢慢多压榨一些。

这票也给了,价格也说好了,临要上车了宁向星却啊了一声。

“怎么了?”

“这辆车坐不下这么多人。”宁向星指了指车子:“这车是兵团的车,你们大可放心孩子的安全,或者换一个瘦一点的挤一挤车斗,您这身板……”

这努尔买买提被宁向语言冒犯了好几次,哪怕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平常的话是冒犯,可他还是很不爽,干脆点了身后五人中最瘦的女人:“你跟她去。”

那女人点点头,也是习以为常的拽着阿曼手上的绳结,这一家人没有一个对这垂着脑袋的小姑娘露出一丝同情心。

宁向星看了一眼那绳结,看起来很复杂,像是死结。

宁向星帮着两人上车,她们虽然都不胖,阿曼甚至看起来有点像富裕人家八九岁孩子的身材,可挤在单人座车斗里,两人都不得动弹。

宁向星上了莫悲身后的座位,嘀咕了一句什么。

莫悲眼神露出一丝错愕,但还是点点头。

车子开远了。

努尔买买提说了一句:“叔父你怎么确定那个人可以相信?我瞧着他有点不对劲,哪儿都能找到手艺更好的妇人,他单单就找一个阿曼,谁会相信这没有猫腻?”

老头呵呵呵的笑着,摸摸怀里的票。“不管他是什么,只要是个外来者,在我们这里还想掀出波澜?

你忘了那辆车来自于兵团?那高个小子我也认识,你放心吧,那个阿曼跑不了,至于那个年轻人,只要他敢管闲事,也跑不了。”欣赏归欣赏,若是爱管闲事的,他会用这烟杆子敲断他的手指。

老头忽然想到进屋的时候看到的阿曼住的环境,和身上满是鞭痕血痕的衣服,皱眉问。“对了,不是让你好好养着,等十六岁了再睡她,生娃娃会比较健康吗,怎么还上绳索了?”

“她不听话,敢把手指弄破写什么血书,差点让一个兔崽子把信送出去了,还好被顾先生拦住了,要不我们麻烦可大了,

还有这阿曼不识抬举吃什么吐什么还抠喉咙催吐,把她倒吊着浸在水里涮涮,才让她消停点,

不管狠了,以后怎么当个乖顺的女人,你看她刚才就算见到外人了,也什么也不敢说,就是最近管教的成果。”

“嗯,那也别太狠了,回头找个机会抱抱她给点好吃的,给点糖水,每天让她习惯跟你一个屋,以后到底是要做你女人的,别闹得以后跟条狗一样,你也没意思。”

“好的叔公。”

“还有那个艾尔肯,一点也不懂事,欲盖弥彰的样子真蠢笨我都想敲他了。”

“那我回头教训他。”

老头被努尔买买提驾骡车送了回去,继续悠哉的坐在枯树下。

他和努尔买买提等人,竟是一丘之貉。

另外一边。

老头口中斯文俊秀的年轻人,让莫悲把车开到了一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偏僻位置。

那女人觉得不对,可车子猛地刹车,宁向星跳了下来,微笑着抬脚踩在鬼子车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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