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债主被钟良这个欠债人的问题问得有些摸不清头脑,何松柏却在短暂疑惑后陷入沉思。

一旁沉默许久的浓妆女人见何老不说话,于是朝钟良试探着说道:“钟良大人,昔日您父亲统治赫阳,荆山等七城时,施政仁义有度,百姓安居乐业。

而对我等赫阳贱商,不但和颜悦色,更是允许我们组成行会,开办会馆,还大大减轻了这几年越发沉重的商税

平心而论,我们对钟家一直以来都是感恩戴德,不知该怎么报答。

也是这样,所以在您父亲准备对跟一直和他冲突不断的卜家动手时,我们这些他治下的商人都是有人上人,有钱出钱,纷纷为大人军队献上自己一份力。

当他老人家亲自来我们金银行会借钱时,我们会长更是毫不犹豫地把准备去进货的货款都拿出来借给他。”

一边说着,女人一边从怀里掏出张一尺见方大小的白纸来。用手指在纸上划拉几个咒文后,随着天地中的灵气注入纸内,白纸浮现出几道淡青色的纹路。并在纸张中央形成几道文字和钟良这具身体父亲的印章。

钟良见此,饶有兴趣地看向女人手里那张无中生出淡青色纹路来的白纸。

纹路汇聚成文字倒没啥说的,不过就是钟良那个便宜老爹为了打仗给赫阳城金银行会的会长打下的欠条。

作为借款凭证,那位会长似乎特意用了钟亮记忆里颇为昂贵却也很难破坏的灵纹纸来记录。

当然,对于一位优秀的商人领袖而言这并不奇怪,而引起钟良注意的,其实是女人在唤起纸内纹路时所划图案和之后那进入纸内的所谓灵气。

原主钟亮在修道一途天赋实在不佳,迟迟未能修到第二境,也就是世人所言的道缘境。

这不但让他从此意志消沉,躲入家族藏书阁内沉迷学习最终间接导致钟良降临。

更是让如今的钟良只能像前前世看魔术一样看着女人使用灵气变出纹路来,而不知道那灵气长什么样子。那得要道缘境之后开出天眼才行。

此时,站在旁边的桓山见自家少爷呆呆地看着那个女子不说话,顿时心里有了某种不好的想法。

这位迈入道缘境的金银行会的代表何夫人虽然是他们行会的第一高手,更是早年丧夫,坐拥大量财产的同时追求者无数,也一直没有再婚,但毕竟年纪已经四五十岁了,莫不成少爷其实喜欢这种类型?

可是钟家毕竟还是子爵,何夫人不愿意还好,要是真和少爷看对眼了,作为修道者的她理论上是可以同贵族结婚的,这要是传出去了,自己还怎么面对九泉之下的老爷?

念及于此,桓山不免得感到头疼,自己回来前知道自家公子异于常人,可怎么这方面也异于常人?

话说之前问少爷怎么解决债务,他说的未曾设想的道路难不成就是拿下这位金银商会代表?

这…这…等等,这好像确实有可行之处啊!

“桓将军?桓将军?”钟良的呼喊声把桓山胡思乱想的思绪给重新拉回现场。

“啊!抱歉,公子”桓山见钟良关切的看着自己,连忙略带尴尬地解释道,“我刚刚走神了,您继续。”

钟良见桓山无事,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位年过四十的忠心大将可是他在这个世界目前唯一的依靠,可千万不能出事。

再次确认桓山没事后,钟良将目光重新转回到眼前拿着欠条的女人身上。

“我知道,包括赫阳城各行会在内的各位对家父事业多有帮助,我也在此多谢各位”钟良站起身对着下面几人依次抱拳行礼,引得三人也急忙起身回礼。

“不但如此,我也知道如今钟家国土的新主恐怕也不想看到你们在这种情况下还与我家交往过甚。”

“毕竟…”钟良看了看那张欠条,笑着说:“等下钟家好不容易才没落,等下在他们家眼皮子底下又长起来了怎么办?”

听见钟良毫不避讳的话语,三位商人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不好看。其中何夫人和那位作为私人钱庄代表的中年人更是如此。

看样子,这几位被派来干催钟家还债这种极易得罪一名受封贵族和其世家的事情背后,确实如钟良所想,有那个卜家的影子。

何松柏见房间内气氛陷入沉重,于是咳嗽了几声道:“子爵大人既然知道我们的难处,不知是否可以帮我等完成任务呢?”

钟良拍拍脑袋,无奈说道:“我也想啊,不过府里确实是没钱了…”

不等钟良说完,那位脾气暴躁的中年人不由得眼睛一瞪,语气变得有些急促道:“你…您既然没钱,那为什么还在这里消遣我们?”

“不要这么急躁,余虎!”何松柏拍了拍中年人的手,若有所思地看向钟良,“先好好听完子爵大人的话。”

见余虎逐渐平静下来,钟良抬头看了看这间传承了四百多年,作为钟家统治封国的办公场地和生活场所,在所有钟家和封国子民心里有着特别地位的府邸大院,微笑着说道:

“你们说,如果有人想要,我钟家这子爵府能买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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