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林旭那句话中的力道犹如道道银雷坠落,阿克浑身上下发出阵阵破碎声响,好似下一秒就会原地崩溃。

他瘫坐在长椅上,不敢置信的望着对方。

“你...你在说一遍。”

林旭轻轻叩击着桌面,保持着自信的微笑,淡淡说道:“我说阿克你啊,怎么这么不小心,讲了一个存在多种矛点的故事。”

下一秒,爆竹般的破碎声再度响起,阿克那纯木制作的身体里突然出现蜘蛛网般的裂痕。

回忆起刚刚的交流,他有些恍惚道:“之前一直在向我确认‘是否只会在故事里的一处说谎’,是为引诱我最后说出那句话在做铺垫...”

林旭笑道:“从进入这扇诡门,第一次听到‘谎言’这个游戏的规则时,我就察觉到异常了。”

“一个完整的故事,可以在一处说谎,而对方却仅仅只有三次猜测的机会,这对参与者实在太过友好了,很不对劲。”

“果然,在我讲述完我的故事后,你又立刻更换了规则。”

“你一开始并没有说明游戏获胜的方式,只是说赢下游戏可以获得相应的奖励,是我下意识把这个奖励当成了离开诡门的机会。你抓住了我的漏洞,在我即将胜利之际,又提出了新的规则,让这个原本很简单的游戏成为了一个接近无解的存在。”

“按照你的游戏规则循环进行下去,参与者胜出的机会无限接近于零。”

“一个必死的游戏,绝对不会出现在‘诡门’之内,这是我在上个‘诡门’里学到的知识点。”

“在常规手段不能获胜的情况下,我只能尝试走偏门。”

“裁判化身参与者,然后讲了一个充满歧义的故事,违反自己定下的游戏规则,阿克,作茧自缚这四个字形容你简直不要太贴切。”

咔咔。

阿克身上的裂痕进一步增大,散发出难闻的尸臭味。即便如此,他还是不甘心的说道:“不,顺序不对,你在说谎。你不可能提前知道我要讲的故事,又怎么能确定我一定会犯规?”

林旭笑道:“当我确定赢你的唯一方式是要让你犯规时,你讲的故事本身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只要你不承认,我就不可能知道你说谎的点。但制造矛盾,锱铢必较,是一个键盘侠最基础的自我修养。只要能够让你陷入自我怀疑,我就赢了。”

“就算放弃你父母这个点,我还有很多可以攻击的地方。”

“一只狗会把一把剑当成玩具吗?又比如,这个故事真的是你的亲身经历吗?你难道不觉得它是‘小红帽’套皮出来的吗?”

“阿克,你肆意更改规则,是为了留下参与者,听更多的故事。我不一样,我想活下去,就一定会与你不死不休。立场不同,心态不同,就注定你会输给我。”

咔咔。

阿克碎的四分五裂,东一块、西一块的落在长椅上。

黑漆漆的朽木,密集的蠕虫们拼命外爬,散发着浓郁的尸臭味。

林旭微微起身,来到长椅旁边。那堆破碎的朽木堆当中,唯一还算醒目的就是阿克那双充斥着不甘心的枯黄眼珠。

林旭捂着鼻子,低声笑道:“忘了告诉你,其实我也犯规了。”

“我说的那个故事里,只有一句话是真的。”

“我是一名赌徒!”

又是一阵碎裂声起,阿克的残骸瞬间碎成粉末。

说完,林旭将脚伸进长桌之下,找到了一块微微凸起的地砖,用力一踏。

原本悬停在林旭头上的那颗铁球轰然落下,将长椅砸成齑粉。

林旭嘴角微微上扬,对着已经碎成粉末的阿克说道:“我说过的,任何老千手法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从我进入诡门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看透你了。”

说完,林旭再轻轻一踏,锁链崩断,悬停在阿克头顶的那颗铁球直直坠下,溅起尘埃无数,随着灰雾逐渐消散。

望着满天飞舞的尘埃,林旭紧绷的身体总算松弛下来。

“碎成这样,看着是没救了,这个游戏是该算我赢了?”

转念一想,林旭的表情却突然变得极其僵硬。

“坏了,他死了我的奖励该找谁报销?”

“冲动了冲动了,‘出征必斩草除根’这条定律看来得改一改了,不能白打工。”

林旭后悔死了,急的在神殿里瞎转悠,看能不能在捞点什么东西出去。

“那两颗铁球?不行,太重了,搬不动。”

林旭直接放弃,把目光转向了那张长桌。

目测与实际丈量了之后,林旭微微摇头。

“不行,太大了,不好搬。”

“好像没什么东西了,这俩兄弟比我想象中的要穷。”

林旭有些无语,他甚至已经在盘算着能不能把空气里弥漫的木屑捞回来一点,弥补下损失。

巡视完一圈的林旭不在停留,大步走向神殿深处的那扇青铜诡门。

毕竟这是神殿里唯一看上去还有点价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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