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的街道,微风轻拂,带着几分干燥。但也很是凉爽。
临江街转角与南街的交汇之地,这片地方聚集不少茶肆与酒楼,也支着不少摊贩。街角的小茶铺里,袅袅升起的茶烟与淡淡的桂花香混合在一起,空气中带着一种悠闲的静谧感。几位老人靠在门前的椅子上,谈笑风生,似乎正议论着今年的秋收与即将到来的冬令节气。远处,有小贩吆喝着新鲜的栗子,路过的孩童兴奋地拉着大人的衣袖,求得几颗热腾腾的糖炒栗子。
刘家茶肆也在这处地方。刘昊然进去后习惯性地观察一番,茶馆陈设如其他见过的一般无二,屋里弥漫着淡淡茶香。他很快注意到,馆内只有几桌客人,估计大多是附近的居民,只小酌慢品,聊些家长里短。这让他眉头微微蹙起。
他走到柜台旁,随手拿起一本账簿,翻了几页,心中便有数了。如张掌柜所说,茶馆生意并不理想,高档些的二楼包间许久未见客人光临。一楼的客人多是喝几文钱的茶水,怪不得经营不起来。靠一楼这点微薄收入是无法长久生存。张掌柜在一旁与管事收账的老头说着话,还有一位伙计送了茶,在一旁低头哈腰的瞅着刘昊然。
他自然明白这生意一般,不怪这两个人,刚路过也看到了这片地方的竞争激烈,好几家酒楼茶肆。没有点特色,恐怕很难在这条街长久立足。
这时,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一段对话。两位中年男子絮絮叨叨地谈着:“听闻知府大人派兵去剿灭三溪镇的山贼了。说是致仕的林侍郎出面去了知府衙门,那山贼劫了林家的道.......昨日有人看团练使带兵出府城去了。”
他心中一动,思绪纷涌。自己本就想日后定要去报这个仇的,想不到这件事竟然会如此迅速得到解决,不由得对林家的势力刮目相看,一个致仕的侍郎能量还有这般大。
这茶馆倒是听八卦的好地方,然而,眼下茶馆生意的困境才是他需要直接面对的问题。如何吸引更多客人,让茶馆转亏为盈?
刘昊然灵机一动,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渐渐成形。他知道,单靠提供简单茶水,显然无法勾起更多人的兴趣。若把自己知道的故事写成话本,叫几个说书人来茶馆说书,为客人讲述那些精彩的故事,足以吸引客人驻足。
当下,刘昊然想到上次遇见的薛家父子,薛天章那日会唱乡间俚语,培养一下说书不正好合适,便吩咐伙计去跑腿去刘家的酒楼喊那对父子过来问问话。
刘昊然坐在角落茶桌,听了会儿茶楼的八卦,都是些琐碎的市井小事,如谁家的孩子最近考试考得好,今年举人考试稳拿榜首,街头新开的果子铺生意如何火爆,邻里之间的小摩擦,以及花楼如意阁某位常客最近的一些新趣闻。
不会儿,薛家父子便跟着伙计快步跑了过来,额头上渗着汗珠,显然是急着赶来。他们走近后,赶忙站定,对着刘昊然抱拳作揖,神情恭敬地问道:“东家可是有事找我们?”
薛父态度谦卑,双手稳稳抱拳,身体微微前倾,作揖动作干净利落,眼神中透着几分紧张。他那儿子也跟着行礼弯着腰。刘昊然见两人穿着青衣麻布已经没有昨日那般狼狈。
问道:“老薛啊,你可识字。”
“识得字的,小的上过几年乡里学堂”
刘昊然更是高兴,识字好啊,识字的在这都是高级工了,暗想这说书的差事你是跑不了了
便把想法说来:“我本想安置你们在酒楼那做工,不过这茶楼准备重新休整开业,我欲安排你来此做事,工钱自然也是比伙计更多,每月几贯钱还是有的,而且每日还另有赏钱。你可愿意?”
薛父一听,顿时激动不已,要知道平日里有个稳定的收入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何况东家还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他略一迟疑,便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说道:“东家,那犬子能否也在这里做事?他不用工钱都行。”
刘昊然摇摇头,笑道:“他年纪还小,不如先跟着我,给我当个杂役跑腿的,你看可好?”
薛父连连点头,感激地答道:“愿意,愿意。多谢东家栽培!”说完,便转身对自己的孩子说道:“思远,还不快叩谢东家?”
薛思远虽年纪不大,但也知晓礼数,听到父亲的吩咐,连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跪下叩首,口中说道:“多谢东家恩典,思远定当尽心尽力,不负所托。”
刘昊然见状,连忙去扶他起身说道:“不必多礼了,今日的事就此定下。你们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便来这茶楼报到。”
两人又是千恩万谢,这才起身告辞。茶楼内一时安静下来,刘昊然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几排陈旧的木椅上,略一思索,便与张掌柜商议道:“茶楼需停业两日整顿一番,贴个告示说明一下,茶楼重新装修。先把一楼留出一块地方,铺个小台子,给说书人用。再把这些椅子都换了,二楼的包厢搞个最低消费,附赠时令果盘……”事无巨细的一一给张掌柜说了。
张掌柜见状,不住点头,将这些细致安排一一记下,随即去找木匠安排工事。
刘昊然提着刚买的一包果子,步伐悠然地往家走。夕阳下,街道逐渐寂静,他脑海中已然开始勾勒未来的计划。未曾注意,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家门前。
刚至门口,便见一个陌生男子正东张西望,见到他后,立刻快步迎上。刘昊然眉头微皱,心生疑惑,暗衬此人是何来意。
那人快步上前拉住刘昊然的手道:“昊然今日差点又没遇到你,这好多日不见,怎么也没来找为兄借书了,听伯娘说你现在接手家里的生意,莫不是真的放弃科考,去做那商贾。”说着话,那人已不由分说地拉着刘昊然往里走,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刘昊然听到这会儿,倒是听出来眼前这位应该是自己堂兄,伯伯的长子好似叫刘泰然。他父亲虽是入赘的也都是称伯伯。也因如此好似更在意科举之路。
只听刘泰然又说道“你莫不是忘了之前说的,这世道唯有科举入仕才是正途,我们刘家以前莫大家业,没有人庇护,现在连生意都不好做了。”
刘昊然倒是对他的这个观点很是赞同,没有庇护的小船确实很容易翻,不过他这一没有超级大脑,二也没有背四书五经的本事和写锦绣文章的能力,想走仕途也是有心无力啊。
他坦然道:“我兄长说得是理。但我自知没有读书的天分,兄长还考过了童生,我连童生都还未过。家里生意总要有人照看,不然经营越发的不善了”
刘泰然听到这也是一窒。讪讪的一笑。
刘昊然见状,安慰道:“兄长前途无量,日后必能青云直上。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咱们自家人,不必客气。”
刘泰然一拍手道:“哦,差点忘记今日确实有事找你,过两日府城最大的酒楼举办‘秋水雅集’,你得跟我去看看。”眼中透出期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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