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遗憾地在此通知你,你以谋杀商人梅特兰德先生的罪名被逮捕了。”
身着深蓝色双排扣燕尾服,头戴黑色圆顶高帽,腰间左右别着一根警棍和一把马刀,双肩各绣着一颗皇冠,有着两撇八字胡的警察无情地向眼前之人宣告了这个消息。
“*****?*********?************!”眼前之人的反应大出警司的预料,昨晚从案发现场抢出和救助的嫌疑人在这之前一直如同活死人一般,瞳孔维持涣散而失去焦距的状态,现在却如同突然醒来一般灵动地转动起来,还如同魔鬼附身一般开始说出自己完全没听过的语言,被吓到的警司一瞬从腰上拔出了警棍指向对方。
(呃,我怎么会在这?话说他说的是英语?)
“那个,哈哈,非常抱歉,警官,刚才我睡蒙了,正在梦里以自创的语言和小动物聊天呢。”猛然醒转,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陈霖逸急中生智开始右手挠头装傻,只求先混过眼前这一关。
(这位警官的装束明显不是21世纪的产物,以防万一,被当成什么邪教徒被拉去某个地方烧了可不好笑。)
听了对方的解释,警司慢慢放松了警惕,但手上的警棍却并未再插回腰里,显然,嫌疑人突然的变化使得他不得不在意。
“警官,在逮捕我之前,请问您可以帮我倒杯水吗,我要被渴死了。”注意到此地并非监牢的陈霖逸用起了拖字诀,抓紧时间开始整理自己的情况。
(我在哪?谋杀的罪名又是从何而来?)
尝试着回忆最近经历的事,陈霖逸头开始抽痛起来,记忆如同碎片一般混杂在一起,声音,场景,文字等记忆,都如同电影破碎的胶片一般毫无逻辑的散布着,深吸了一口气,陈霖逸在脑中快速的以拼图的方式将最关键的记忆拼凑了出来。
(我好像...穿越了?)两段来自不同时代,泾渭分明的记忆毫无疑问指明了这一点,一段来自21世纪的法制社会,另一段来自19世纪伦敦的贫民窟。
(凶杀案又是怎么回事?)将脑中最清晰的胶片拼凑起来,陈霖逸一下回忆起了昨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得以从第一人称视角再度审视这起离奇的谋杀案。
(希望能从记忆里找到有用的线索…)
滔天的火焰,血污浸透的衬衣,被急促而有力的震动声从睡梦中惊醒的年轻人艰难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噩梦般的红色构成的炼狱场景。
年轻人似乎怀疑自己在做梦,用力甩了甩头,意识和视野都如同对焦好的照相机一般随之清醒了一分,一张毫无生气,惨白色的脸猛然映入了他的视网膜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被吓得惨叫出声的年轻人身体本能的试图远离尸体,却如同鬼压床一般不听使唤,四肢也失去了知觉,身处回忆的陈霖逸仿佛都能感受到魂魄飞到九霄云外般的恐惧。
不行……必须得逃。年轻人眼角余光注意到了此刻真正的危险并非近在咫尺的尸体,而是三面逐渐逼近的火墙。试图立刻做出应对的他却因身体不听使唤,只能尽全力试图感知四肢以自救。
随着知觉的逐渐恢复,双手传来的刺痛感让年轻人的注意力终于得以从眼前尸体的脸移开,视线下移,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绳子捆绑在一起。
被捆缚的双手紧抓着彻底被鲜血浸透的布,双手接触之感尚有点温热,年轻人的双手也被其彻底染红,视线顺着双手向前探寻,半步之外的距离出现了一把华丽的匕首,匕首的刀刃部分深深的没入了眼前尸体的腹部,鲜血似乎仍然沿着伤口汩汩流出,在尸体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无论是作为在法治社会健康成长的人,还是在贫民区挣扎求生的扒手,一具尸体突然横陈眼前,如此场景带来的惊骇之感甚至让陈霖逸短暂忘记了自己正处于‘回忆’之中,仿佛自己也即将丧命于火场。
再次发出惨叫的年轻人猛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去,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燃烧着的墙壁上,身后火焰灼烧衣服和肌肤传来的痛觉使他反射般的远离墙壁,同时也提醒了他如果不马上做出应对,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记忆带来的痛觉使得回忆中的陈霖逸同时出了一层虚汗,差点反射性地打断记忆的播放。(这记忆连感官都传达的这么到位的吗,有点太过真实和惊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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