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孩儿,醒醒”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晃了晃纪浊的肩膀。

随着纪浊被老者唤醒,剧烈的疼痛也扑面而来,脑袋里像有无数钢针在搅动,牵扯得五官都扭曲了,手指不自觉扶住脑袋,摸索一番后发现脑袋还好好安在脖子上,这才松了口气。

“老汉,你是何人?”纪浊警惕地退开一段距离。

“你…谁家的子娃子?在我家门口就睡着了。”老者捋着胡须,说话十分生硬,仿佛还不够熟练。

“老丈见谅,小子纪浊,逃难来此,昨夜赶路疲乏便在此休息。”纪浊没有再扯三皇子的虎皮,而是重新安了个名头。

“我...虫佬,何不到...家中好好休息。”老者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纪浊。

“不敢打搅老丈,小的这就离开。”纪浊假装听不懂,能住在无禄村坟茔里的能是什么东西,昨晚的惨状还历历在目,自己绝对不想再发生一次了,纪浊赶忙转身想要离开是非之地。

也不见老人有什么动作,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脸上的皱纹将眼睛挤成一条缝,眼皮突然鼓动了一下,一只墨绿色的虫子在穿过厚厚的眼睑爬在眼裂边缘注视着纪浊的离开。

“还真是可惜!”虫佬摇了摇头,静静地看着纪浊消失在视野里面,慢慢擦掉嘴角流出来的口水。

见来人没有追上来,纪浊转身就跑,恨不得长出翅膀逃离这个古怪的地方,老者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可口的食物,毫不掩饰的贪婪让纪浊浑身不自在。

眼看着村子消失在背后,纪浊松了口气,心情也逐渐好转,连头顶死灰色的天空都不那么讨厌了。

无间地还真是古怪的地方,永远都被灰雾笼罩着分不清东西南北,不过好在自己就快离开了,那几个楚国的王侯快要扛不住了吧,龙气反扑估计要了那几个老家伙半条命,我是楚唯一的皇室血脉,他们很快便会扶植我登上王位!我若为王,哼,我当王时诸般逆臣皆当死去。

当纪浊再次回到无禄村时,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浑身早就被汗水打湿,恐惧犹如阴暗的毒蛇缠绕在心头,浑身上下散发着绝望的气息,他一路奔跑,可深入灵魂的恐惧依旧如影随形,他说不清为什么要跑,只是想做点什么来缓解内心的绝望,只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怎么回来了?“虫佬满脸疑惑地出现在纪浊身后,想要伸出手抓住他,想了想却在最后收了回去,甚至主动退开仿佛怕沾染到什么。

纪浊转过身,漆黑的瞳孔倒映着老人的身躯,一颗心顿时沉下去,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好巧啊,老汉你也随便转转啊!,”

虫佬眼睛眯成一条缝,仔细打量着纪浊,忍不住将鼻子靠近纪浊仔细嗅了嗅。

“还好没有坏掉,还新鲜着呢!只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被虫子吃掉”想到外面的东西,虫佬不禁打了个寒颤。

片刻之后虫佬又恢复了虚伪的假笑,抬起手拍了拍纪浊肩头,长袖微微滑落,露出一节干枯的手臂,手臂上布满芝麻大小的孔洞,不断有丝丝缕缕的鲜血渗出,每一个洞里都有一只蜷缩扭动的虫,不停地挤来挤去,疯狂抢夺渗出的鲜血,把洞与洞之间的肉都挤得很薄很薄,有时候同类之间还会相互厮杀,杀死对方后不仅占据对方的“巢穴”甚至连对方的尸体都吞噬得一干二净。纪浊的身体不受控制,如提线木偶般跟随在虫佬身后,慢慢走近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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