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的债务

陈志强很快动身去了县城，想看看有没有零工可以做。他走过大街小巷，看到一些建筑工地在招临时工，虽然工资不高，但胜在收入来得快。他没有多犹豫，立刻报名干起了体力活。工地上的工作比工厂更为辛苦，每天搬砖、扛水泥，太阳下暴晒十几个小时。陈志强的腰伤时常发作，但他只能忍着——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

工地的工友们大多是和他一样从农村出来的短期工人，大家每天都在工地上拼命干活，挣一点微薄的收入糊口过日子。陈志强和他们没有太多交流，每天只顾着低头干活，脑子里始终想着家里的债务和母亲的药费。

一个月后，陈志强拿到了第一笔工资。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钱汇回家，支付家里一些急需的开支，并还上了一小部分高利贷的利息。

但他知道，这些钱远远不够。

几个月过去了，陈志强依旧在工地上干活。天气越来越冷，工地上的活儿也越来越少。工资时常被拖欠，有时候一连几天都没有活干，工人们只能在工地的简易棚里喝着劣质的热水，眼巴巴地等着老板发钱。

陈志强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腰疼几乎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每次扛完重物后，他都感到腰部像是被撕裂般疼痛，但他不敢停下来，也不敢去医院。他知道，只要他一停下，家里的债务就会像巨浪一样扑过来，把他彻底淹没。

工友们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影，偶尔会劝他休息几天。可陈志强只是摇摇头，继续低头干活。生活已经不允许他有任何的喘息机会。

这天晚上，陈志强回到工地的简易宿舍，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望着头顶简陋的天花板，脑子里一片混乱。母亲的药费，孩子的学费，家里的日常开支，还有那笔高利贷的利息……这些问题像无数根针一样，刺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第二天一早，陈志强打起精神，再次走上了工地。工地上的砖块和水泥堆在一旁，等待着工人们去搬运。陈志强咬紧牙关，低头干活，仿佛眼前的这些砖块就是他生活里所有的压力，他必须一块一块地搬走，才能重新回到那个轻松的生活中。

可他知道，这条路依然漫长得看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