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鼎臣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忧虑,商号的生意,赵家的后事,自已以后的生计一切都压在他的心头。他抬起头,看着赵涛,声音低沉:“赵涛,你父亲的店,目前也无法开了。我们得把它盘出去,换成现银。”

赵涛已经提前知道,现在张鼎臣当着伯父的面再说一次,也是让赵涛在他伯父面前显得尊敬伯父。赵涛点了点头:“世伯,一切听您的安排。”

伯父突然站了起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着,着!盘出些现银来,交给我代他带回去,好歹在家乡也可以创个事业呀。”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张鼎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知道,伯父的心思,并不简单。幸好之前已经知道赵涛打算,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赵涛听着伯父这么说,心里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现在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在这个宗族礼法大于国家法律的时代,自已也没有很好的办法去制衡伯父,反抗强烈了,最后自已也落不的好。只能希望张鼎臣可以办好自已拜托的事。

第二天,张鼎臣便将这个消息传了出去,很快就有人来询问。同时,他们也在张罗着开吊的事情。一个多月后,一切都处理好了,赵涛扶着父亲的灵柩,先到了上海。张鼎臣因为盘店的事情还没有结算清楚,还留在杭州,约定在上海等他。

赵涛住在长发客栈,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他急切地想要回家,但伯父却说在上海有事,今天有人请吃酒,明天有人请看戏,连尤云岫也同在一处,足足耽搁了四个月。

赵涛站在栈房的窗前,望着外面的黄浦江,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他的家里母亲和小妹如何?他的未来又该如何?伯父又是如何想的?拜托张鼎臣的事能不能办好?一切都在等待着他。

终于,张鼎臣来了。他带来了账目和银钱,在赵涛和他伯父的面前一一核对了账目和银钱,一共四千两银子。伯父毫不客气的带着了银子,又谢了张鼎臣一百两银子。

赵涛心里很是着急,但是又不能让伯父看出来,只能老老实实的坐着,等核对完,伯父又去抽大烟。便拉着张鼎臣回到自已的房间,还未等赵涛询问,张鼎臣便又从包袱中拿出了一个账本和几张银票递给了赵涛说:“前面的账本有些没有记上,这个账本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共八千两银子。这里还有四千两银票,可以随时到钱庄取。”赵涛听后心里总算落下了一块石头,连忙起身去拜张鼎臣,嘴里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又拿了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张鼎臣。张鼎臣死活不收,只说完成赵涛父亲的身后事,是他应该做的。

张鼎臣临走时,他紧紧地握着赵涛的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赵涛,回去好好的守制读礼,一切事情不可轻易信人。”赵涛点了点头,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激,想着父亲的眼光不错,这张鼎臣还是正人君子,一个铺子能卖八千两银子,就算中间有贪墨,也没有多少银子可拿。关键他看出了赵涛的难处,还尽力帮扶,可算对得起赵涛的父亲。可恨自己一开始没有听信张鼎臣的话。

伯父在上海的事务终于处理完了,他们扶着灵柩,乘着轮船回家乡去,即时择日安葬。残冬过去,新年初四五日,伯父便动身回南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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