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秋雪等人从缆桥上了峭壁,来到小楼台前。小楼青石瓦顶,黑楠门户。楼前有一花树,香气逼人。树下是一石桌,桌上置一香案,案上摆一古琴,桌后抚琴用的木制琴椅套着软垫,花琅邪舍了软垫琴椅,就坐那桌前石凳上自斟自酌,身旁也无丫鬟随侍,见了秋雪三人到来也不搭理。
依红莲无声退下,秋雪皱了皱鼻子,“修容,我这头疼明日怕是必得要犯了,你回去帮我准备准备。”意修容看了眼自斟自饮的花琅邪,也不问准备什么,不发一言抱剑往来路而去。和秋雪多年的默契,他明白秋雪是有意让自己离开。
看着修容离开,秋雪再次皱了皱鼻子,在花琅邪一旁的石凳上坐下。“花狐狸,这里一无月可赏,二你知我不喜浓香,三你知我不能喝酒,说吧,你叫我来这小楼有何道理?”
“小雪,替我抚琴一曲。”
秋雪一愣,花琅邪极少叫她小雪。看着眉间抑郁的花琅邪,秋雪转到香案后坐下抚起了古琴。一曲月下吟,琴声幽幽,花香入鼻,虽无朗月,秋雪指间流淌出的音符如那月光下微风吹过的湖水,一圈一圈地泛着涟漪柔柔地沁入心间,慢慢抚平花琅邪浮躁不安的心。
“这听轩小楼是我爹二十年前所建,”花琅邪举起酒杯喝下最后一滴酒,缓缓地说着听轩小楼的由来,“他寻遍五国,终于在寒川的卫戍镇请来了能工巧匠,造了能伸能缩的百米缆桥,据说是为了他钟爱的女子。他和那女子本也是郎情妾意两情相悦,却不知后来起了怎样的矛盾,那女子不愿再伴他一生,他便建了这楼困了那女子。后来那女子为人所救,再后来那女子成了别人的妻子,他便弃了这小楼这别院,也弃了家中老母和有孕在身的新婚妻子,远走他乡,到今日正好整整十七年。”
花琅邪摇晃着身子站起,走到秋雪身旁蹲下,像孩子般把头靠上她的膝盖,仰头看着弹琴的秋雪。
“小雪,你会弃了我吗?”醉酒后的花琅邪双眼似浸了水,带着几分期盼几分小心试探几分谨慎犹疑。
秋雪停下抚琴,细细的看过他脸上神情。此刻他就像冬日清晨里见到的湖面上那一层脆弱透明的薄冰,似乎稍稍用力一碰就会碎了。受了蛊惑般,秋雪手指抚上他眉间,轻声承诺,“不会。”
闻言,花琅邪似是放了心,抬了抬身子调整下姿势,将头完全枕到秋雪双膝上闭眼养神。你会的,等你寒家哥哥来了,你就会离我而去了。花琅邪终是没把这话说出口,只是转过头,双手环上秋雪的腰,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就那样入了梦乡。
无法再抚琴的秋雪身子往后靠在椅背软垫上,也闭上了眼。秋雪心里并不平静,她此次出走太过仓促,前程未卜。自离开仓宿那天,心中就有股不安一直在躁动。
仓宿城的往事,像画卷般,在脑海里一幕幕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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