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性情刚烈,倒也不是那迂腐之人,他自然会懂官家的良苦用心的。”严石嵩回道。
“可您刚刚不是说开封必失吗?”
“开封为什么会失守?归咎其症结,无非就是两个字,无钱。那我问你,陛下钦点我当这个户部侍郎领尚书事是做什么的?不就是为官家搞钱的嘛?”
“爹,您疯了?那咱还贪不贪了?”严蕃觉得自己的亲爹好像是疯了,明明说好了来了就捞银子,可如今怎么又成抗金了?
“我不能对不起官家啊!”严石嵩悠悠一叹,望着窗外的漫天风雪话锋一转说道:“但虽然世道艰辛……”
“打明日上值起,户部拿三成,官家拿一成,剩下的三成给前线发响!”
“咱就拿三成?爹,您真把自己当大善人了?”
“闭嘴,忘记我怎么教你的了?为官要忠贞体国!能拿三成已经是托官家的福了!严蕃,人要知足!才能常乐!”
“行行行,我说不过您,您老说了算,反正江西那边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您看着办吧。”严蕃说着重新趴在床上,刚刚打算闭目养神,眼皮还没合上,就被又叫了起来。
严石嵩走到窗户面前,把窗户合上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今天那个小公公,知道是什么来路吗?”
“不就是内侍省的一个小太监吗?能有什么来路?”严蕃不明所以。
“愚笨!”严石嵩越发怀疑这个儿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了:“你见过哪家内侍省的带刀巡街?”
宋朝宦官制度复杂,说到底也是为了限制宦官权利。
虽说有监军一职称,但跨刀游街的还真是稀少。
而如今严石嵩一番点拨,严蕃也有了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爹,您是说,官家要改制?可我没听说过有这茬啊~”
严石嵩轻叹一口气,“花了几百两银子,从那个小太监嘴里撬出来了几个字。”
“内阁,锦衣卫。”
“耳熟吗?”
“爹,您是说那位……”
“严蕃,记住,现在你只是大宋朝江南西路的一个普通富家子。你不要觉得这事和我们严家没关系。就如同我当时教你的那样,这入了仕途,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动脑子,别头脑一热就蛮干,要是出了差错,别说我,就是那位都不一定能保住你。”
看到老父亲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严蕃长长舒了一口气。
“懂了爹,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即便当今官家是天底下最为聪慧之人,那大宋各府道州县,不能光叫官家一个人担着……”
“明日朝会早起,莫要迟到。”
“知道了。”
“为君分忧,但解君愁。”
随着一阵还算浑厚的吟唱声音响起。
屋内烛光熄灭,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而就在另一家酒楼之内,一身着绯红官服的消瘦中年,一手搂着舞姬,一手攥着一封书信,查看片刻,将之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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