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荧光灯透过云睐闭合的眼睑过滤进来。
附近某处，金属碰撞到托盘的声音响起。低语声飘入房间，她一时以为自己在姨妈餐馆里，但气味全不对。没有诱人的米香、肉桂和小豆蔻的香气，取而代之的是消毒剂的刺鼻气味和汗水的酸臭味。
什么…？哪里…？她睁开眼睛，眯着眼睛抵抗头顶的灯光。
片刻之后，一个铺满瓷砖、无菌的房间在她周围逐渐清晰。医疗设备围绕着她。
医院，她一定在急诊室。云睐记得自己穿过滑动玻璃门，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晕倒了吗？
当她抬起手，寻找呼叫按钮时，她意识到自己被连接到一个静脉输液器上。一个小装置夹在她的手指上，将她与床对面的监测器连接起来。
“你醒了。”
粗哑的声音让她吃了一惊，然后有人走进了她的视线。一位女士弯下腰来，她的目光从云睐的脸转向旁边的显示器，再回到她的脸上。
云睐真正注意到的是她那双充满力量的眼睛。她是一位护士吗？但她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实验服，这与她齐肩的波浪状黑色头发形成了鲜明对比。胸前口袋上方用大号蓝色字母绣着的名字是党然，主治医生。”
“我是党然医生。”党然说，“你感觉怎么样？”
云睐的手在胸口上掠过。她的上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医院的病号服。她的肋骨有些疼痛，除此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有感到疼痛，而且她的心跳已经停止了快速跳动。她不得不清了清干燥的喉咙才能说话。
“就好像我和一个重量级拳王打了十二个回合，结果输掉了比赛。”她用没有输液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党然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我们不得不进行胸外按压。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胸外按压……云睐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不敢相信这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片刻之后，她虚弱地点了点头。
“我妈妈带我去急诊室，因为我的心跳不停加速。我觉得自己可能昏倒了。我怎么了？”
她无法阻止恐惧渗入她的声音中。
“我们还在进行测试，所以不能确定。”
“但如果要猜的话……？”云睐向医生投去恳求的目光。不知道病因让她感到疯狂。
“我们猜测……”
“党医生！”一名护士透过敞开的滑动门喊道。
“我们有多个创伤患者即将到达，于医生正忙于处理可能的心脏病发作。”
“离得多远？”医生问道。
“救护车刚刚到达。”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云睐的病房前有病人痛苦地尖叫。
“我马上来。”党然医生的目光回到云睐身上。尽管门外一片混乱，她看起来依然冷静而专注。
“我稍后会回来。你先试着休息一下。”
然后她冲出房间，白色的白大褂在她身后摆动。
云睐目送她离开，仍然无法完全理解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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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忙碌的一天！除了今晚的两次紧急情况外，急诊室还涌入了患有喉咙痛、腹痛和割伤的病人。
党然已经数不清自她五小时前开始轮班以来见过多少病人了。急诊室如此繁忙，以至于病人躺在走廊的担架上，等待普通楼层的床位开放。她甚至没有时间吃东西或上厕所。
每当她经过四号治疗室时，她都会停下来通过敞开的门查看，确保云睐状况良好。
她床边的监测器显示的正常窦性心律。QRS复合波看起来很好，云睐的脉搏和血压稳定。甚至她的静脉输液也已经移除。病人意识清醒，能与她的母亲交谈。
一切都很正常。党然的这位病人年轻，除了偶尔出现的心动过速外，健康状况良好。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今晚会有进一步的问题。
那么，是什么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回到那个房间检查这个特别的病人呢？
“党医生？”丁火从护士站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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