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静姝本来还有些无措,现下听了谢璟这番话心里有些感动,没想到这人虽然常年身在行伍,可心思却也不是大老粗那种。
两人一起回到定王府,马车在门前停下,谢璟坐在车上不动,花静姝扭头,眼里中不解。
“你先回去,我还有事情,需要进宫一趟。”
听到他的解释,花静姝心下偷乐,原来是有正经事,她眉开眼笑,“那你去吧,我先回府,刚刚没好好吃,回去再垫垫肚子。”
谢璟走在宫道上,穿过重重朱墙金顶,转过簇簇白雪枯树,心下觉得这宫中甚是烦人,望不到尽头的宫殿,好比他皇兄案上翻不尽的奏折,一折又一折。
在御书房门口站定,小太监朝门内喊着:“定王求见——”
书房的门被快速打开,露出孙太监的一张笑脸,“定王,皇上说让你先在偏厅等候,他再批两份奏折,就……”
谢璟直接拨开他的身子,“什么两份不两份的,我说两句话就走,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忙完啊。”
他刚进门,一片硬壳子朝他飞过来,堪堪擦过他的耳朵。
“你看看这奏折,全是参你的!”
“皇兄!臣弟我本来眼睛就使不了,你别再让我聋了,到时候我好不容易娶来的王妃,还不跑了?”
谢璟摸着耳朵尖,嘟嘟哝哝:“再说,我瞎了,也看不到啊。”
“孙有福,给他念!”
孙太监上前捡起奏折,提心吊胆地念完,又把它合上,弯下腰,伸出双手捧到谢璟眼前。
谢璟看着递到面前的奏折,内心无比厌烦:“皇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这是觊觎我手中的兵权,自从我这眼睛不好使了之后,这些人就开始在朝堂上施加压力,难不成我还真能给他们?”
“你就这样看着他们一直参你?我让你殿前与他们对峙……”
“我今天在京城看到了匈奴人,是匈奴的右贤王冉丹。”谢璟顿了一下,没再往下说。
看他皇兄的神色,应是没有传令匈奴使团进京的。
所以这群匈奴人是擅自进京,无视大昭国威严,做出这副样子,可能是想给朝廷一个下马威。往更大了说,也可能是蓄意挑起两国纷争。
这放在从前,他们可不敢。
皇帝坐在案前沉思良久,随后白了谢璟一眼,“看来,自从你在战场上伤到眼睛,大昭国这周边各方可是虎视眈眈啊。”
成功转移了他皇兄的视线,谢璟得意挑眉,端起茶抿了一口。
“不仅是大昭国周边虎视眈眈,我看你身为一国之君,身边的蛇鼠虫蚁也不少。”
“哎呦,老奴有些头疼,先下去了。”不等谢璟往下说,孙太监一抖拂尘,款款而出。
御书房无比寂静。
他知道皇帝正在不时地打量他,“皇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你眼睛真看不清了?”
谢璟一点头:“那是自然,难不成还有假?”
“什么时候可以恢复,御医说了吗?”
“我才刚成婚!你就这么着急把我推出去?”
“那不然到时候我上战场,你坐镇京中。”
“使不得,还是太子监国比较好,臣弟可无不臣之心。”
又一本奏折朝他飞来。
谢璟闪身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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