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伞,沈恪缓慢从出租屋走出,他的脸上的表情就如同天气一般阴沉。
刚才的情况让他不得不认清一个现实,那就是如果他不去面试那么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而这并不是让他最崩溃的,根据沈恪刚才在互联网上的搜索,江州市根本就没有寒山路,只有一条韩山南路,且此地远在近郊,离沈恪的出租屋有近一小时的车程(还是沈恪根本打不起的出租车),地铁也没有规划到那,如果是公交的话起码得多花一半的时间。这就意味着,如果韩山南路不是羊皮纸上的地点的话,沈恪今天恐怕难以找到所谓的怪诞档案馆了。
平复了一下情绪,沈恪急忙赶往公交站台。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珠似舞动的顽皮精灵沾湿沈恪的衬衫,路边的泥泞也争先恐后地爬上沈恪的裤腿。周围的人亦如沈恪那般行色匆匆,赶着早高峰,路上的私家车龟速的爬行着,倒是不用担心它们溅起的水花,那左右腾挪的电瓶车才是防备对象。
不过多时,沈恪便赶到了公交站台。望着前面攒动的人群,沈恪深感怀疑:
【凭我这身板,怕是怎么也挤不进去吧。】
沈恪的身材说不上壮硕,但好歹也是1米8的年轻小伙子,但他仍然在这拥挤的人群中犯了怵,可见站台上的人群密度是有多么恐怖。
不过沈恪的担忧明显是多余的,当公交车来的时候,沈恪被人群裹挟着,如同浪水推动着纸船,稀里糊涂就上了车。
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启动起来,乘客们也如同波浪鼓般随着车辆晃动。一路上车子颠簸,车上混杂着汗水和廉价香水味,熏得人直犯恶心。也不知到底过了多少站,沈恪好容易才找到位置坐下,喘喘气。
楼盘逐渐变矮,苍翠的树木逐渐增多。
车辆突然的停靠,让看风景的沈恪转了转头,只见一位银白色短发,脸上爬满皱纹,身着一身红黑色寿衣的老太太,湿漉漉地拄着桃木拐杖步履蹒跚的上了车。
见周围没人起身让座,沈恪急忙招呼了一声,让老太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真是谢谢你啊,小伙子,老太我身体不好,多亏了你给我让座了。”老太太咧开嘴,露出了没剩几颗的牙齿。
沈恪拉着车环,赶忙回道:“不碍事的奶奶,我还有几站就下车了。”
“你这是去哪啊?”
“韩山南路。”
“那地方虽是位于山南,一年到头却是照不到多久的太阳,常年阴冷,年轻人大多都搬到城里头去住了,剩下的都是些在那呆久了,腿脚不便,或是恋家的老人家,你个小伙子往那破地方跑干什么。”
“有点事。”沈恪笑呵呵的回应。
沈恪就这么和老太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一路上有了老太太作伴,时间仿佛也快上不少。
韩山南路依山临溪而设,北边紧邻韩山,南边挨着的小溪被当地人称为“落樱溪”,奇怪的是周围却未曾种着樱树,再南又是一座山,虽不高,却挡住了民宅的大部分阳光。公交车在这拐了弯,不进入韩山路,却是向南去了。
到目的地时,雨早已停歇,沈恪拜别了老太,跳下了车,朝着韩山南路走来。刚一进入韩山南路,沈恪就开始后悔没有加一件外套。这里的空气透露着阵阵寒意,不似北方冬季的冷风,如同一只猛兽,吹的人皮肤皲裂;更似那阴冷的毒蛇,缠绕人身,深入血肉,阴寒附骨。
沈恪抱着胳膊,一边揉搓着,一边四处探望,向着韩山南路深处走去。
【1号、.......、99号、100号、101号】
沈恪心中默记,只是到了韩山南路102号,房屋就戛然而止。
【找错地方了?】
沈恪心中大乱,如同无头苍蝇一般。
“喂!”
突然的一声吓了沈恪一跳。
只见房屋尽头的林中,一个披散着长发,头戴墨镜,叼着一根牙签,满脸胡渣,身披黑色风衣,内搭白色背心和大花裤衩,脚上夹着人字拖的奇葩中年男子正背靠着一棵古树站着。
只见他往下扒拉了一下墨镜,露出双眼,盯着沈恪道:“你就是来面试的新人?”
沈恪吞咽了一口唾沫,呆若木鸡,只得愣愣点头。
“那就跟我来吧。”看不清男子的神色,只听到那男子轻叹一声,用脚夹着拖鞋挠了挠腿上的搔痒,随即转身,不给沈恪问话的机会,只甩给沈恪一个奇葩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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