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正对于阿末的成长,似乎从未给予过正面的鼓励与支持,他的口中总是充斥着辱骂和嘲讽,还常常拿别人家的孩子作比较,仿佛阿末在他眼中,就没有一丝一毫值得肯定的地方,更别提会有培养自家孩子的念头。

这天,元正像往常一样早出晚归,一回到家,便匆匆凑到娇兰身边,压低声音,一阵低语。

他一边说着,眼睛还时不时警惕地望向门口,像是生怕被什么人听到他们的秘密。

两人窃窃私语了良久,才终于结束这场密谈。

只见娇兰缓缓坐在凳子上,脸上的神情明显十分失落,她双眸低垂,直直地盯着地面,两只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洗得发白的蓝色棉布衣角,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整个人都被一种压抑的氛围笼罩着。

就在这时,阿末从厨房走了进来,径直来到平时放馒头的盆子前,看了看里面,发现没什么可吃的后,刚准备转身离开。

元正一直偷偷注视着阿末的一举一动,见她来找吃的,便又走到娇兰身边,故意提高了些音量,语气里带着几分算计,说道:“问人了,那些命不好的人,都会找干亲,这样就能改命。不过话说回来,咱们现在好歹也算是家里的老爷了,她们也该是时候养养咱们了。” 说着,他还斜眼瞟了瞟阿末,那眼神里满是不屑与贪婪。

听到元正的话,娇兰原本失落的神情瞬间有了变化,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微笑,她看向阿末,语气温和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说道:“我知道你做的是对的,我现在觉得挺好的。再说她能找到干亲,笑死人了,谁会给她说。”

娇兰那笑容就像是戴了一层面具,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想法。

娇兰看着阿末,元正也眼神直直地盯着阿末,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说道:“谁管她,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让做的事情我肯定打听明白。” 那语气冰冷刺骨,仿佛阿末在他眼中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听到元正的话,娇兰脸上的微笑更甚了,元正见状,又往娇兰身边靠了靠,两人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眼神交汇间,透着一丝狡黠。

很快到了晚饭时候,元正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在炕上。

这时,阿末端着装满各种吃食的盘子,小心翼翼地放到元正面前。

元正看了一眼阿末,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扯着嗓子说道:“你们现在都十几岁了,也该懂事了。从现在起,要开始养我们了,出去多赚点钱拿回来供着家里。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家里白吃白喝!”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写满了傲慢与理所当然。

阿末站在炕前,被元正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弄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无从说起,只能沉默着,等元正说完后,立刻转身,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背影里满是无奈与迷茫。

和元正、娇兰相处,就像是置身于一个处处充满陷阱的迷宫,防不胜防。

一顿饭的工夫,就能让人心情压抑到极点,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得喘不过气来。

阿末忧心忡忡地洗完碗,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她和采婆婆一同居住的屋子,心中的困惑和不安愈发浓烈 。

天黑了,黑的像化不开的浓墨,伸手不见五指。

村子里,各家各户的灯火星星点点,在这寂静的夜里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阿末的房间里,昏黄的灯光轻轻摇曳,仿佛就是黑夜里的一颗夜明珠一般。

阿末正坐在床边,手里翻着一本破旧的书,试图借着这昏暗的光线读上几页。

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毫无征兆地从小腹处袭来,她的身体瞬间紧绷,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捂住肚子,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缓缓流下,阿末的心猛地一沉,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慌迅速占据了她的大脑。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慌乱地低头查看,只见裤子上一大片殷红的血迹,在这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那红色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灼烧着她的理智。

阿末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流血?”阿末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着。

在这死寂的夜里,她的声音显得格外微弱,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淹没。

阿末慌乱地在房间里踱步,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但颤抖的双手和急促的呼吸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

她想找个人问问,可又不知道该问谁。犹豫了片刻,她决定去找娇兰,在她心里,娇兰是这个家里唯一能给她答案的人。

阿末跌跌撞撞地跑到娇兰的房间,门没有关,她一头冲了进去。

娇兰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针线,缝补着一件破旧的衣服。

看到阿末狼狈的样子,娇兰微微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的针线。

“妈,我流血了,是不是生病了?”阿末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和无助,紧紧地盯着娇兰,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娇兰闻言,神色平静地抬起头,目光在阿末身上扫了一圈,问道:“哪里流血了?”

阿末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的眼神里满是尴尬,犹豫了一下,才缓缓抬起手,指了指裤子上那一片片红色。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娇兰见状,沉默了片刻,随后轻声说道:“等一下,你可能来生理期了,俗称大姨妈,这是每个月都要来几天的。” 说着,她起身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卷卫生纸,回到阿末身边,耐心地教她如何将卫生纸叠起来使用,以及一些生理期的防护小常识。

“你看,要这样叠,然后垫在下面……晚上睡觉的时候注意别乱动,不然会弄脏床单……”娇兰一边说着,一边示范给阿末看,她的声音很轻,却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虽然娇兰说的话里有一些专业词汇阿末听得似懂非懂,但她至少知道自己不是生病了,那颗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恐惧也渐渐消散。

“谢谢妈。”阿末接过卫生纸,小声说道,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晚上,阿末拿着那卷卫生纸,脚步轻快地回到了和采婆婆住的小屋。

小屋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昏暗的灯光在角落里投下诡异的阴影。

采婆婆正坐在床边,借着微弱的灯光数着手里的零钱,每一张都数得格外仔细,那些钱是她的命根子。

看到阿末手里的卫生纸,采婆婆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她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盯着那卷卫生纸看了很久,眼神里透着一丝异样的光芒,像是惊讶,又像是愤怒。

阿末没有理会采婆婆的目光,她走到自己的床边,将卫生纸放在枕头底下,然后开始准备睡觉。

她实在是太累了,只想快点躺在床上休息。

直到阿末准备躺下了,采婆婆突然恶狠狠地开口问阿末:“你是不是开始洗身子了?” 她的声音尖锐而冰冷,在这寂静的小屋里回荡着,让人不寒而栗。

阿末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她翻了个身,背对着采婆婆,没有理会她,打算继续睡觉。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和采婆婆争吵,只想安静地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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