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我多少还是有些想要打探希露菲的想法,于是吃过饭后,临近她要回家的时候,我开口说道:“希露菲,我送你回家吧。说起来,我还没有去过你家呢。”
“啊……那个……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是。”她拒绝道,语气中似乎透着一丝不安。
果然是生气了吧。我心中一紧,试图挽回局面。“不,我也想要看看希露菲家里是什么样子嘛。”我加重了语气,希望她能放下顾虑。
她犹豫了许久,似乎在思考着拒绝的借口,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在回家的路上,希露菲显得有些不安,我试探性地问道:“你没有生气吧?”
“嗯?生气?”她转过头,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就是说,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希露菲是女生这件事。”我继续解释道。
“这个么,我不在意呀。”她微微撇嘴。
“可是感觉你的心情不太好。”我没有放弃,继续追问。
“因为鲁迪一定要上我家来,稍微有些担心……”她的声音变得低沉,话语中藏着几分不安。
“担心?是指?”我进一步探寻她的心思。
她再次沉默,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看她不愿意多说,我只能乖乖跟着她到了她家门口。
屋内点着一盏蜡烛,光线微弱,映照出一片昏暗。希露菲进了家,轻声道:“我回来啦。”我则在门口静静等待,想要更好地了解这个新环境。
昏暗中,我终于看清了座椅上坐着一个人。那是一位女性,想必是希露菲的母亲。她看上去是个普通的人类,头发并不是绿色。然而,她的表情却让我感到不安,眼中流露出怨念,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心中疑惑,难道我做错了什么?
她张口对希露菲说:“又玩了一整天才回来吧。还带了玩伴回来。”语气并不柔和,反而带着斥责。
这个年纪的小孩,除了整日玩耍,难道还有别的事可做?我暗想。
“我可是做了一天的活,多少体谅一下我的辛苦呀。”她说。
然而,希露菲却低头不语,显得无比怯懦。她的母亲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从座椅上站起,走到希露菲面前,指责的语气更加明显:“你说话啊?”
希露菲慌忙低声念道:“妈妈辛苦了,对不起……”
她的母亲却拽起希露菲的头发,迫使她不得不抬头直视。看到这情景,我心中一紧,不由自主地出声:“请放开吧。”
“你又算是谁?”她不屑地回头,眼中流露出冷漠。
“可是,这样拽头发,会痛的呀。”我试图让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松开了手,回到座椅前坐下,嘴里依然嘟囔着:“这种头发,拽掉才是好的……”
“我觉得很漂亮呀。”我将希露菲护在身后,坚定地说,“这样的头发,颜色非常漂亮,使人由衷地感到可爱。”
希露菲紧紧拉着我的手,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她的母亲则对我身后的希露菲说:“是带了一个帮你说话的回来是么?就这么不愿意听话?当个听妈妈话的好孩子,很难吗?”
希露菲明明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却在她面前被如此指责。为了保护她,我站在她与母亲之间,不让她们直视。
“哈,果真是这样,在外面淘气惯了,不想管你的老妈了吧。”她冷笑着,“算了,今天不教训你了。总归哪怕教训过了,第二天你又偷偷治好了,也没法长记性。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到的治愈术。”
听到这,我感到一阵怒火涌上脑海。但我知道,这里不是失控的地方,我必须保持冷静,保护希露菲。“我们走吧。”我转身对她说。
“可是……”希露菲犹豫着。
我拉着她离开家门,身后她的母亲在讲着什么,我听不清,也不想去听。我的心只希望能与希露菲一起逃离这个阴影笼罩的地方。
离开之后,我径直带着她返回我家。
“那个,鲁迪……”希露菲叫住我,语气中带着犹豫。
“你不用考虑太多,今晚在我家住一晚吧。其余事情,明天再讲。”我坚定地说道。
“不,不是这个啦……妈妈她不是坏人,她每日都很辛苦,我却只顾着外出,没有帮忙,我才是坏孩子。”希露菲的声音充满了内疚。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自己偷偷用治愈魔法掩饰?”我不解地问。
她沉默了,脸上显出复杂的情绪。
我接着说:“何况,希露菲你也很辛苦呀,一直在学习魔法,也陪着我锻炼挥剑,根本不只是在玩耍吧?”
我能想象到,父母对孩子的爱是毋庸置疑的,但爱的方式却多种多样。我可以猜测,如果我与希露菲的母亲面对面,询问她为何伤害希露菲,她一定能找到无数理由为自己辩护。比如:“这是为了磨练她,以后走出家门才能适应”,“小孩理应听父母的话,不论对错也该听”,或者说:“我每日如此辛苦,做小孩的难道不该乖乖听话么?”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清楚这些道理,但我知道,世间确实有一些父母不配为人父母。我的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要保护希露菲,让她远离那些不应承受的痛苦。
我带着希露菲回到了家里。推开门,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塞妮斯见到我们一同回来,微微一愣,随即关切地问道:“希露菲今晚不想回家了吗?”
我轻声回应:“嗯,今晚就住在我们家好了。”我知道这个决定对希露菲来说是个安慰,而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责任。
塞妮斯没有多过问什么。莉莉娅很快就将额外的一套被褥带到了我的房间,今晚便决定了我与希露菲同睡。
睡前,希露菲仍旧一遍又一遍地对我说:“鲁迪……妈妈她不是坏人……”她的声音中透着不安,我心中隐隐揪紧。
“你害怕你的妈妈吗?”我终于忍不住问道,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
希露菲再次回以沉默,眼神闪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是因为害怕妈妈,所以才不喜欢回家吧。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我试图让她明白,这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
她依旧沉默着,低头不语。我握住她的手,尽可能以诚挚的语气问她:“你真的害怕你的妈妈吗?”
这一刻,我听到了她抽泣了一声,仿佛那一瞬间她的防线崩溃了。“嗯,害怕。”她的声音微弱,却足够让我心痛。
随即,豆大的泪珠滚落到枕头上,像是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出口。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拉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与脆弱。希露菲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哪怕是哭泣,也总是默默地落泪,仿佛不愿让外界看到自己的脆弱。
我希望能接下她的眼泪,替她分担那份沉重,能够让她畅快地哭一场,释放心中的痛苦。无论如何,希露菲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无比希望她能够快乐。
渐渐地,希露菲的泪水开始减缓,呼吸也恢复了平稳,似乎是进入了梦乡。看着她那张安静的面庞,我感到一阵安慰。此时,我也闭上眼睛,渐渐放松自己的意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明天。
明天要做的事还有许多,但此刻我只想守护好身边的这个女孩。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她能感受到更多的快乐与安全,而不是被阴影笼罩。我的心中默默立下了一个誓言,要成为她坚实的后盾,陪伴她走过这一段艰难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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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鸟儿在外面欢快地鸣叫。我在保罗出门前,将他拦下,拉他到我的房间里。希露菲这时也已经醒了过来,眼中还带着一丝睡意,但她的神情却显得有些不安。
“有什么事么?”保罗问,眉头微微皱起。
我转向希露菲,鼓励她道:“将你昨晚与我讲的事说出来吧。”她低着头,咬着嘴唇,显然不愿开口。保罗则是满脸困惑,似乎不明白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沉默,我对希露菲说:“你昨晚对我说,你害怕你的妈妈,对吧?”她仍旧没有回应,眼神闪烁,似乎在犹豫。保罗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等待着她的反应。
约几秒钟之后,她终于点了点头,轻轻而坚定。我的心中暗自一紧,知道事情并不简单。我将她留在房间内,拉着保罗走出房间。
走出房间后,保罗便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深吸一口气,心中满是无奈,“希露菲的母亲会做出殴打希露菲的事。”
保罗显得非常惊讶:“怎么会?那位夫人虽然性格有些尖锐,但不应该是这样的人。更何况,希露菲身上并没见到伤痕。”
“这是因为希露菲使用了我教她的治愈魔术。”我沮丧地说,心中对这个事实感到无比心痛。
保罗听到我这么说,陷入沉思。他的神情逐渐凝重,最后说:“这件事我会同罗尔兹讲,这段时间希露菲就呆在我们家里吧。你放心。”
保罗离开家门之后,我的心中仍旧感到不安,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希露菲的神情,那种惶惶不安与无助让我揪心。这件事究竟会发展到何处,我心里也没有定数。
这一整天,希露菲始终惶惶不安,似乎在担心着什么,而我的心情也随着她而涨落不定。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
太阳下山后,保罗回到了家里,带着罗尔兹一同。我们围坐在餐桌旁,希露菲与罗尔兹在房间里单独交谈。她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急促,令我心中不由得紧张。我们其余人则在外面等着,沉默中满是期待和担忧。
经过了许久,罗尔兹终于走出了房间,脸上挂着一丝苦涩的笑。他看向保罗和我们,其表情似乎在传达着一丝无奈。“这事属实。”他说完后,不由分说便立即离开了我们的家,留下一片沉默。
吃过晚饭后,罗尔兹又回到了我们家里。他和妻子吵了一架,但并没有吵出什么结果。妻子显然认为自己没有错,而罗尔兹则是满脸愁苦。他说:“她原本是贵族出身,我却领着她到了这种乡下,心中有所不满也是难免的吧。再加上贵族家教严格……”
“即便有不满也不该朝着孩子撒气。”保罗插嘴道,“我也是贵族出逃,你是了解的。即使生活艰难,也不是孩子的过错。”
保罗与塞妮斯都是足够坚强的人,哪怕生活不如心意,精神从不至于崩溃。即便崩溃,也绝不会朝小孩撒气。我因遇到了这样的父母而感到庆幸,心中对他们满是敬佩。
但是罗尔兹也有难处,他家里并没有田地可种,维持生计的唯一方式就是外出打猎。林中魔物众多,极为凶险,罗尔兹的猎术再怎么精湛也无力在林中一边照顾希露菲一边打猎。
“不必担心,”塞妮斯说,语气坚定,“希露菲交由我家照顾就好。我们家的鲁迪与希露菲也很合得来嘛。”
罗尔兹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当即解下挎包便要给保罗支付抚养费用,保罗却只可劲地拒绝。“你若是不收下,我心里如何过意的去?”罗尔兹坚持道。
最终,保罗不再推辞,接下了那些铁钱。塞妮斯却从保罗手中夺过,塞到了罗尔兹的胸口,眉头微皱道:“保罗不懂事就罢了,你怎么也要如此?只多照顾一个,希露菲如此懂事的孩子,哪里用得上。”
罗尔兹终究说不过塞妮斯,只得口头拜谢过后,离开了家门。看着他的背影,我心中感到一丝沉重,却又充满了希望。希望希露菲能在我们的保护下,逐渐摆脱那份阴影,迎来属于她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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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露菲的卧室被安排在已经修缮好的那间二楼房间,恰好就在我隔壁。虽然她的神情依旧有些沉重,但似乎已经渐渐安顿下来。她心灵上的伤痕也许正缓慢愈合,我总想,终有一天,希露菲会展现出那种自信阳光的模样。
我常常幻想她长大后的样子,想象她留着闪闪发亮的绿色长发,朝我开朗地笑。那种笑容仿佛能驱散所有阴霾,带来温暖的阳光。深夜时分,当我还在挣扎着入睡时,希露菲轻轻敲响了我的房门。我问她怎么了,她却沉默不语,只是微微点头,最终我猜到:“是不是不想一个人睡?”她又点了点头。
她带来了自己的枕头,这样就不会像昨夜那样拥挤。她躺下后,依然默默流泪。虽然背对着我,我却能察觉到她的悲伤。她突然开口:“我其实知道妈妈为什么讨厌我。”她一边说着,一边摆弄着头顶的头发,语气中带着无奈,“一定是因为我的头发,妈妈总说我的头发叫人讨厌。”
这让我明白,希露菲之所以总是感到自卑,正是因为这些无形的标签。我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愤怒,却又无能为力。我对她说:“你的头发非常好看,我刚刚还在想呢。”可这样的夸奖对她而言似乎毫无效用。即使我再怎么肯定她,时间的流逝也无法抵消母亲多年来对她的贬低。
难道希露菲就真的无法得救吗?我心中暗暗焦急,我想见到的是那个开朗的希露菲,而不是被他人施加的自我厌恶所困扰。要让她不再在意自己的头发,谈何容易?这如同一层无法洗去的思想印记,将伴随她终生。
第二天清晨,我打了一盆水,对希露菲说:“现在我要教你一个魔法,可以让你的头发不再被讨厌,首先,你得把头浸到水里。”她半信半疑地把头埋进水中。
漂白头发需要强氧化剂,但这种世界并未发展化学技术,自然找不到可用的氧化剂。于是,我决定自行制备。双氧水的制备过程复杂,需要电解水,并将产生的氧气反过来通入电解水中。然而,这一过程必须用催化剂,但我相信魔法可以代替。
为了避免氯气的产生,我选择直接从大气中提取氧气,只需将大气温度降低到接近绝对零度,便会分层产生雪、二氧化碳雪、氮雪与氧雪,最终取出氧气,将其气化注入带电的水中,这或许可行。
“可能会有些麻麻的,忍耐一下哦。”我对希露菲说,开始将水带电,然后将氧气注入。控制压强颇具挑战,尽管我操作得有些粗糙,但我坚信如果是希露菲自己来,一定能做到完美。
水中冒出了大量气泡,温度微微上升。希露菲忍不住发出了笑声,但依然把头埋在水中,努力忍耐着。我看到她的头发渐渐褪色,但仍然不足以完全洗去绿色。握紧她的手,我鼓励道:“再忍耐一下,马上就结束了。”
我对她撒了一个小谎,并不是马上就要结束,而是还需要再等一会,最终她的头发大致看不出绿色。我引导她抬头看向镜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头发洁白的女孩,她惊讶地抚摸着自己的发梢,脸上流露出无法掩饰的震惊与喜悦。
“鲁迪……”她低声叫着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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