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旸若不是先前见过鹿鸣,还真不知该如何接话。
片刻,他将手中的腰牌递给第五叔:“你叫鹿鸣,乃上林卫千总。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鹿鸣双目焕散游离,嘴里不停咳出几口湖水。
“咳~我只记得,我和人缠斗在一起。接着我的脑袋被人击中,然后……”
鹿鸣说罢,阖目似在回想。
三姝紧张万分的看着鹿鸣,大陆氏却是脸色铁青,她就担心这个小千总,会说些不该说的事情。
澹台王脸色平静,淡然说道:“记不清便算了,眼下搭救王爷要紧。”
“姐姐说得在理,想必他被人击中头部,得了离魂症。”大陆氏颔首附和。
皇甫旸恍然大悟,难怪鹿鸣连自己都记不清了,敢情是伤了脑子。
鹿鸣没有理会,他还想从这些人的嘴里套出有用的话,继续自言自语道:“我好像把那人杀了,之后走着走着,察觉到脑门有血液流淌,便寻思找一处小溪清洗。”
见状,澹台王妃不好打断,只暗暗在心里着急,若不是旸儿在这里,她恨不得将手心的帕子堵住这家伙的嘴。
“洗着洗着,然后我便拿刀将头发绞了。”
“最后,好像有人从背后给我来了一棍子。之后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就对上了,先前我和第五在上面射杀一批黑衣人,料想就是他们在背后敲了你一棍子。”皇甫旸点点头。
第五叔一击手掌,指着鹿鸣那头短发道:“难怪你顶着一头短发,军中猛士头部受伤,都会绞了头发,方便军中医官救治。”
大陆氏露出恍然神色:“敢情,小鹿千总在上面清洗伤口的时候,被人偷袭,才会跌进湖里。”
“应是如此。”澹台王妃张嘴说道。
第五叔仔细察看腰牌,“殿下,这腰牌无误。”
皇甫旸却捕捉到第五叔的话,阴沉着脸问道:“你不认识他?”
“啊哈?”第五叔嘴巴微张,“认识呀。”
第五叔脸色不变,马上围着鹿鸣转了半圈,随后一拍脑袋道:“殿下莫怪,鹿千总是今日四更天入的营。”
“小人五更天点卯时匆匆一瞥,当时只看见他的后脑勺,他便被冯副将带走了。”
“小的,还真没有瞧清他这张脸蛋。殿下你瞧,此人生得皮肤白净,怪只怪小人没有联想到他乃边军回来的千户。”
“只是小人见他皮肤白净,倒不像是绥远镇前锋营左翼的一名千总。”
第五叔解释了一句,他可不敢对眼前四人透露。
他昨夜偷偷溜进城去勾栏听曲,所以导致他返回营区那会,副将已经带着鹿鸣走完流程出了营区。
眼下除了他从大同军镇带回来的五人,还真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却说鹿鸣听完第五的话,他的眸底精芒一闪,总像是知晓自己的工作单位。
原单位,绥远镇前锋营左翼千总。现单位,今日才从边军赶回来赴任上林卫千总。
综上所述,他冒牌的这个身份,大抵是安全的。
皇甫旸笑了笑,摆手道。“我曾与父王巡过边,在边镇也见过像他这么白净的……少年将军。”
澹台和大小陆氏均是点头,第五讪笑着退了下去。
时间紧迫,众人只关心王爷的安危。
“鹿千总,这是我父王的令牌,你和第五拿着它。”皇甫旸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递向鹿鸣,“在北门那边,第五先生已经安排好暗线,守将见此玉牌,即会替你们上林卫启开城门。”
“你们上林卫的任务,便是死守北城门,好让我父王出城留下一条退路。”
皇甫旸说到这里,眺望一眼热闹的神京城的方向。
此刻,城中想必是万家灯火,全城的人正在欢庆中秋佳节。
也不知道忠王何时发动兵变。
思及此,皇甫旸认真地看着鹿鸣和第五叔,“时间紧迫,为免叛军伤及皇爷爷,还请鹿千总分出一部分兵马,让第五率着他们即刻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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