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斩正独自一个人坐在二楼角落靠近窗户的座位上。
桌上不仅有酒也有丰盛美味的菜肴,十里飘香除了远近闻名的鲅鱼宴,也是有别的招牌菜来供客人选择,红焖海虾,铁板海螵蛸,以及与那鲅鱼宴齐名的“海天一色”无不是让食客们食指大动,胃口大开呢。
而这其中最值得说道说道的便是由上好的飞鱼鱼翅烹饪出来的鲜粥了,软糯可弹的米粒再搭配上飞鱼翅的鲜味,一口下去让人恨不得连舌头也给一起吞下去!
而就是这么一道美食明晃晃的就摆放在桌子的正中央处,方斩也能忍得动都没动,面对着满桌琳琅的饭菜,他也只是慢慢啃着手中的那块儿硬馍馍。
表皮变得干裂的馍馍硬的仿佛是一块儿石头,而寻常人咬着硌牙的馍馍在方斩这里就是好似是一盘无上的珍馐一般,大快朵颐且吃着津津有味。
这是方斩的习惯,也是方斩干这行还能安稳活到现在所仰仗的好习惯。
那就是出门在外只吃自己制作携带的干粮,喝的酒水也是自己所制作温烫的,方斩曾经计算过,江湖上想杀他的人不小于五十人,虽然五十人听上去不多,但每个人都至少会有一到两个挚爱亲朋,如此一算这想杀他的人又不止这五十个人了,能从乱世活到现在的江湖中人其所擅长的便是结社自保,抱团取暖,人与人间的羁绊又互相交叉攀结,形似一张看不见又摸不着的大网,而那群想杀方斩的人便构成了这张网的各个连接点,他们就这样的将方斩给紧紧围在了中间,倘若方斩这时候稍微的轻举妄动,或是示弱片刻,那么这张无形的大网便会将他给勒至窒息!
“咚咚咚!”
几乎是同步间,当方斩将最后一块儿硬馍馍给送入口中时,敲门声也随之响起。
近似本能般的,方斩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原本空无一物的双手凭空变出了一把形似月牙的弯刀!身形矫健,兔起鹘落间方斩便窜上了房梁,将自己的身形隐藏。
方斩大体能猜出门外敲门的人是谁,半个时辰之前他便将饭菜酒水点齐,并嘱咐伙计一直到打烊都不要再进这间雅间,一刻钟前那群大户人家的家仆与食居的钱掌柜在大堂争执,片刻之前又有两个客人上了楼,进了他隔壁的那间雅间当中,其中一个衣着华丽一个衣衫破烂。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在这之后六扇门的出现让方斩的眉头抽动了片刻。
但他自信自己没有留下什么破绽。
敲门声持续不断,大有一股不开门就一直敲下去的气势。
方斩手指微动,栓门的门栓竟是被他给隔空拿开,进来之人是一个穿着讲究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进屋之后的他便冲着呈满饭菜酒水的八仙桌,想要作揖下拜。
但空无一人的房间却让他为之一愣,他的视线随之转向完好封闭的窗户,等他将视线转回的时候他的脖子处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
方斩不知何时从房梁落下,并悄无声息的站在此人的身后!
“还请斩爷刀下留人,小人不过是来此与斩爷谈一笔生意的。”
从那冰冷的刀锋上传来阵阵压抑的寒芒,但这名中年男人面对此倒是显得格外镇定。
话音刚落,从他脖颈处的刀锋便消失不见,眼前残影闪过,方斩便又坐回到了八仙桌庞。
“鬼魅无影,刀过无痕!斩爷的本领与声望在下当真是如雷贯耳!”
方斩听闻却是冷冷一笑,干他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如雷贯耳。
见方斩只是不说话的在那里啃着硬馍馍,这个中年男人也不恼怒接着说道:
“我家老爷想请斩爷杀人!”
方斩依旧不答,来求他的都是想杀人的。
中年男人见状拍了拍手,便有四条光膀赤膊的壮汉各抬一口箱子进了屋,落地后那中年人便将两口箱子打开,里面各装满了金银!
“够不够?”
方斩仍然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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