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鹤等待的颇为焦急,外面这些旦恒国的人也同样焦急,不过都被勾鹤用武力镇住了,屏障打开,勾鹤见到易陪思景潇冶安然无恙,反而江颀玉倒在地上,他倒抽一口气。

“君主?您醒醒?”勾鹤手指探到江颀玉鼻息后,悬着的心落下,还活着。

祝枝予瞪了易陪思与景潇冶两眼,想刀人的神情藏不住,转过头担心道:“君主这是怎么了?是他们伤的君主?”

勾鹤抬起江颀玉一只胳膊,准备将人背起来:“不是,这是君主老毛病犯了……今日先不打了,放他们走吧。”

宋昶听见能走了,撒腿就要走,谢子澹也是,可他们忘了,陛下还在这呢,江涟抱着胳膊不肯走:“事情还是处理干净最好,不然没完没了,大家都不好受。”

勾鹤眉心紧蹙,觉得什么傻子都能当皇上了:“会不会看状况?人都睡着了,你还想怎么处理?没脑子,怪不得都说你这个皇帝是个摆设。”

这话说的江涟快要气吐血了:“你……”

谁知躺着的江颀玉却笑了一声:“好了,别这么说我的傻弟弟。”

代圣国众人喜出望外:“君主您醒了?!”

江颀玉捂着脑袋点了一下头,很头疼的样子:“醒了,朦胧之间我不受控制做了很多事情,对吗?”

勾鹤扶他坐起来:“也还好吧,小问题。”

喂,这可不是小问题啊……他疯起来什么样子你老人家是记性不好是吗?!

“小问题就好。”江颀玉盯着自己掌心看了有一会,他的法力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休息这么一会,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于是他拍拍衣袖起身,冲旦恒等人一笑,尤其是冲着江涟:“不是说要处理干净吗?来吧,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处理。”

江涟沉声道:“皇兄,你还要继续打吗,就算你法力无边,身体还是会吃不消的。”

江颀玉朝他走近一步,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并无表情:“你怎么这么肯定,我还想着动手?”

半响沉默。

江涟敛了神情,叹气道:“那你究竟想干什么?现如今涅盘与凝丝都不在了......你还想做什么?要把这里所有人都杀光才痛快吗?”

“……可我,一直记得三哥的好,是三哥陪我长大的,我知道三哥是什么样的人,现在的你不是真正的你,你只是病了……”

江颀玉很久没说话。

他的眼神里有动容,很轻微,很渺小,还是让江涟发现了。

“罢了。”江颀玉一挥衣袖,转身道:“你们走吧。”

抬起眼,他看到身边站着的勾鹤与丁野况、齐溯,还有一直十分担忧地盯着他看的祝枝予,没再多说什么,也只是淡淡道:“你们也走吧。”

“我不走。”祝枝予本来想说这一句,没想到被勾鹤抢先了,他抱着胳膊,靠在一旁道:“君主,你这就见外了,怎么能撵我们走呢,在你救我的那一天,我可就打算一直赖在你身边了。”

“我也不走。”丁野况得意地指了一下自己:“阿鹤说得对,我们可不是背信弃义的小人,一个人活着多孤单啊,一起才好呢。”

齐溯把脸凑了过来:“反正代圣宫殿也塌了,不如我们以后跟我回老家吧,君主应该很喜欢雪吧。”

祝枝予温和笑道:“还是算啦,冰天雪地太冷了,我们可不能在暮山养老。”

江颀玉迟疑了一下,看着围在他身边撵也撵不走的人,皱了皱眉,无奈道:“拿你们没办法,跟着我又不是一件好事。”

丁野况和勾鹤微微一笑,而齐溯早已不顾形象抱着江颀玉哭的稀里哗啦,还有祝枝予。

“行了,行了,哭什么……齐溯你鼻涕别蹭我身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这一刻,江涟仿佛看到,江颀玉虽然一副很嫌弃的样子,但一直藏着掖着的眼眶,却红了。

这里还是留着给他们叙旧比较好,江涟对众人道:“我们也回去吧。”

“嗯,走吧。”

伤的伤,残的残,骨折的骨折,流血的流血,回去过后,等待着他们的将都会是床上静养半个月。

于是他们便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

跟着大部队走着走着,程渡崎忽然停下,回头看去。

谢子澹问:“怎么了?”

程渡崎道:“翼轸君和景相都不见了。”

这一边,依旧还是大型洒泪现场,江颀玉一开始想着他们是自己养大的,对自己依赖不舍很正常,于是哄着他们顺着他们,可现在不都说好了以后还是一起生活吗,怎么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忍无可忍,江颀玉道:“好了……哭够了我们该动手修葺宫殿了,塌的这么彻底,干脆这回修建一个和以前不一样的。”

勾鹤道:“我赞成。”

谈笑间,一道黑影闪过。

几个人立刻收起笑容。

虽然,刚经历一场恶战,伤亡惨重。

但是,在场这几个人无论挑出来哪一个都很能打,这个时候鬼鬼祟祟的是想干什么?

“好像躲在那棵树后面了,我去看看。”勾鹤说着,便向树走去,手一抬,那把诡异的镰刀重新出现。

齐溯道:“阿鹤,我一直很想问你,你的镰刀怎么炼的,它有点太强劲了,你不觉得吗?”

“就是随便炼的,我没固定的武器,你们知道的。”勾鹤走近,头一歪看向树后面,发现人后,迟疑了一下。

江颀玉问:“是谁?”

勾鹤:“嗯……”

树后那人对着勾鹤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千万别说。

勾鹤立刻领会,微笑着点头,眸光一转,忽然扬声道:“好的翼轸君,我不会说是你的。”

易陪思:“!”

江颀玉:“……?”

易陪思如临大敌般看着勾鹤,他怎么会忘了,勾鹤这人就是你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越喜欢干什么。

勾鹤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翼轸君,想和我们君主说什么,就坦诚地说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人来都来了。”

说的也是。

易陪思很干脆出来了,事已至此,易陪思也不管了,他抬起头,清了清嗓子,道:“颀玉。”

江颀玉站在原地,知道对方有话要说,他像平常一样看向他,甚至眼中还带着隐隐约约的笑意:“嗯。”

易陪思深吸一口气,吐露心声:“我方才是真的很讨厌你,巴不得你去死。”

此话一落,丁野况以为易陪思是方才没打够,特意留下来宣战的,他警惕道:“喂!这种话不必特意说吧。”

易陪思摇了摇头,低声道:“但我又不想你死。”

丁野况印堂彻底成为了黑色,他撸起袖子,拿出誓死要保护君主的架势:“你是阎王爷吗?君主的性命还有由着你去管?”

他气势冲冲地说完,不料被勾鹤和祝枝予左右胳膊各拧了一下,好痛!

丁野况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赶忙捂住胳膊:“干嘛啊你们!”

江颀玉怔了一下,很快收回神情,点了点头:“嗯。”

易陪思欲言又止。

江颀玉道:“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在被诛心咒反噬的时候我做了很多事,也说了很多话,虽然不能全记得,但我清晰记得在屏障里我说了什么。”

现在欲言又止的变成江颀玉了,他神色缓了缓:“我现在也搞不清到底对你什么感情,但看到你和景潇冶能好好的,我能说的也只有是祝福了,所以别偷听了,出来吧,没人跟你抢你的翼轸君的。”

另一棵树后,景潇冶走了出来。

这气氛,这场面,两个人依旧不对付。

代圣几人对景潇冶防范心很重,不约而同挡在江颀玉面前,密不透风地保护住。

景潇冶瞥了眼他们,也没说什么别的,只说了一句:“我和哥哥会想办法找到解开诛心咒的方法的。”

三个月后。

新宅在修建中,易陪思望着牌匾,抹去额头的汗珠:“这房子我们两个人住会不会太大了?”

景潇冶脚踩在木头上,手中一板斧劈下去:“不会,我觉得刚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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