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传来通传公公的声音。

殿内瞬间安静,大臣们立刻分立两旁,跪下等候。

皇上换了身素色宽袖圆领袍,袍上是烫金龙纹,若隐若现。黑色腰带上装饰着白玉雕刻的祥云,风雅贵气,就这样不急不慢地从大殿门口向里走去。

大臣们全部低着头,只能听见脚步声从身旁掠过,一直到坐上椅子,皇上都只字未说,只用眼神扫视着跪在下面的人。

高子虞随皇上进殿后,也跟着跪在了大臣中间。

只是下跪的时候太着急,身子向后晃了一下,他的屁股就那么稳稳地贴在了后面人的头上。

承接屁股的那张脸则是刑部尚书高天鸣的。

高大人:“……@#$%&*#@@”

可眼下情形,也只能容他默默翻个白眼。

皇上不出声,一群人就只能这样提心吊胆地跪着。

“都平身吧,既非朝会,不必多礼。”良久,皇上才开口,语气平淡,丝毫不像是刚经历生死的人。

“谢陛下。”

跪得太久,几位年纪大些的官员站起来时摇摇晃晃,险些摔倒。

“今日之事,不知各位随行的爱卿有何看法?”

“回禀陛下,”皇上话音刚落,温丞相就出了声,“依微臣看,方丞相大有嫌疑,此前一直是他劝说陛下参加什么劳什子法会,还说什么为百姓和将士祈福,以应民心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结果陛下就出了事,要不是今日有那女子挡刀,只怕是……”

“温晁,你莫要血口喷人!”方今酉怒道,“陛下待老夫恩重如山,我感激还来不及,又岂会行这大逆不道之事?况且今日我与诸位同僚一起在寺外等候,未曾离开半步,堂上各位都可以作证,我如何有时间将陛下带到半山腰的云开寺刺杀。”

“你没去,谁又能保证你没有派人去!”温晁反问。

“都住嘴!”杯子被重重摔在桌上,茶水溅出了一半。

“朕留你们这在,是要你们查凶手的,不是听你们在这相互指责的!”

温丞相脸上的怒气未消,见皇上开口,只能作罢,恨恨地瞪了方今酉一眼。

方丞相见他这般,也大袖一甩别开脸不去看他。

大殿内又安静了下来

不过有人却从方才的话中想起了一件关键的事,陛下是如何去了云开寺呢?

往年方丞相也曾说过祈福的事,但都被皇上推脱了,今年却突然答应,还在结束后只带了身边的几个人上了山,又刚巧有位姑娘在那,那云开寺可是京城最冷清的地方了,怎么偏偏两人都往那里去了呢,莫不是……?

皇上见下面有人不停地拿眼睛偷偷看他,似乎是有话不敢言的样子。

“高天鸣!”被叫的人吓得心里咯噔一跳,畏畏缩缩抬眼向上瞧去,似乎不确定叫的是自己。“就是你!”皇上指着他,“朕瞧你似乎有话要说,直言即可。”

高天鸣看了眼周围人,又特意看了眼温丞相,最后才又看向皇上。

“臣只是想到,陛下在国安寺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去了那云开寺,莫不是有别有用心之人故意将您引过去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方之酉。

方丞相:“……”

都知道他高尚书平日里巴结着温丞相,可也用不着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朕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似乎是瞧出了下面几人的心思,皇上缓缓开口:“不过是难得出宫一趟,朕见那山中风景不错,就上去走走罢了。至于那女子——”说到这他突然停下,猛然想起碰见那姑娘时,她正在树下悠闲地喝茶,像是常去那里,不过看她年岁也不大,不去女儿家最喜欢的胭脂、首饰铺,怎么偏偏跑去破庙里待着。

下面的人见皇上不说话,忍不住在心里揣摩。难道皇上真和她认识?莫不是上山和她相会的吧。

“朕和她并不认识,也许同样是上山赏景的吧。”

说完这句,皇上感觉底下有人泄了口气,甚至有的面带失望。

皇上:“?”

这时,全喜走了进来,在皇上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皇上听完有些惊讶,摆摆手先让他下去了。

原来是方临霆将那姑娘的身份打听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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