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了很多的地方,尽管天青说可以风遁赶路,赵离还是拒绝了。照着寿命来计算,根本不需要赶时间,慢慢来没问题的,寿命那么长,多看看沿路的风景也算是尊重生命。

一个堰塞湖,瀑布大概两百多米高,很壮观。

看着瀑布,感受着迎面扑来的潮气,很享受。

舒展胸怀的同时,还是看到了一边山顶的凉亭。

那里就是目的地——第二个禁卫的位置。

休息了好久,毕竟一路赶来确实很累。

有点想念小野人,她在的话可能不会这么无聊的赶路。

毕竟,她憨憨的,却也很可爱。

瀑布下洗澡、抓鱼、吃烧烤,生活充满了慢节奏,很舒适,很惬意。

要是有人能在旁边唱唱戏,就更好了。

收起了躺椅,抖抖精神,开始爬山吧!

多次都想放弃,这山不但高,还很陡,基本没有一条上山的路,赵离都怀疑山顶的那一个凉亭是谁搭建的。

夕阳变得好大,还很黄,赵离终于登顶了。

凉亭看上去年代久远,柱子上的漆都有些斑驳,可凉亭中趴着一条大黄狗。

大黄狗看样子是有些年纪了,懒洋洋的,只是瞥了赵离一眼,继续打盹。

赵离坐在了凉亭的横凳上,看着大黄狗,一时语塞。

狗肯定没有登山能力的。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赵离看着峰峦交错、夕阳西下的景色,还是没忘了此行的目的。

“我缺一条看门的狗,你可愿意来?”

大黄狗听了,只是瞥了一眼赵离,继续昏昏欲睡。

得不到回答,赵离也不着急。

“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我饿了,你不去看门,就成一锅狗肉吧!”

说着,赵离挥袖,一个长达百丈的大剑悬浮在堰塞湖的瀑布上。

大黄狗终于不淡定了,看着大剑,若有所思。

“龙吟。”

赵离嘴角一撇,这老狗见识不浅,一眼就看出来了龙族的法器,想必也知道龙吟的威能。

龙吟是法器,律法的法,从品质上来说是一柄神器。

大黄狗丝毫不怀疑这柄龙吟能够斩掉它,再也没有懒洋洋的模样,爬起来,转了几圈,道:“龙族?”

赵离还是一副欣赏风景的模样,并未回头道:“朕有十八禁卫,九龙子占去一半,还剩九个席位,龙族的体系中算是神祇,不知道能不能请动你,请不动就吃了吧!”

第一次称朕,好羞涩呀。

并没有着急动手,赵离知道这条大黄狗不是一般的存在,给它思考的时间。

半个时辰,大黄狗终于开口了。

“吾不认可所有的神祇体系,包括封神榜,但龙族是个例外。所有的体系都要信仰来维持所谓的神祇威能,龙族却不一样,天生就被人类供之高阁,以龙的传人自居,所以龙族不需要传颂,根深蒂固的理念。也许跟你走并不是坏事,仅仅只是也许,吾都不知道活了多少的年纪,多少次人类的凭空出现到灭亡,可时间总有它自己的规则,一次一次的试错,灭亡之后再一次一次的重来,好像这世间人类才是真正的宠儿。吾想不通,既然人类做了世间的主宰,为何还要一次又一次的诞生龙族。龙族拿去了九成半的灵力,仅仅只剩下半成的资源给了人类,可人类就依靠这半成的资源一步一步的走上了顶端。”

“他们很弱小,一棒下去就有可能要了命。他们也很顽强,天衍五十遁去一,这一线生机就是留给人类的,不管之前出现了多少的神兽和妖兽,都没有上天的眷恋,甚至突破都要被天劫折磨。”

“吾活了太久太久,有时候觉得寿命太长也未必是好事,天道影响下的各种无能为力,好想就这么死去。这世间很美,若有下辈子,真不想再来了。”

“数不清的道种星轮回中,龙族一直都是娇儿。吸纳百兽之长,横行天下无忌,冥冥中所有的好处都给了龙族,可龙族为何还执着于成为帝族?得天宠幸,王族和帝族真有那么重要么?”

“生也好,死也罢,对于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无足轻重。你以纪元论岁月,漫漫长寿,看尽世间所有浮华,乐乎?悲乎?”

“星辰变换,岁月无常,死亦无奈却生来蹉跎,死域中的一株野草,繁华尘世的一粒尘埃,被人类强加的一念善,一念恶,如何清楚?”

“神兽和妖兽杀人是为恶,可人类烹羊宰牛且为乐,既是大鱼吃小鱼,又何苦分善恶?”

“你若能解惑,跟你走又有何妨!”

赵离能听得懂,也能理解它说的话,却不敢苟同,哪有那么多的道理可讲。

“不能。”

赵离回答得很干脆,并且还有些烦躁。

大黄狗就那样幽幽的看着赵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才开口。

“吾应了。”

一只巨大的“蜥蜴”出现在正阳宫的大门处,这只蜥蜴脖子有点长,尾巴末端有着很大的骨锤,身上背负着一对看起来占比很大的肉翼。

很奇怪的一种生物,不是魔兽,没有魔纹。

它走到了天猫的雕像前看了许久,最后默默地爬上了天猫的前一位,化作石雕。

至此,十八禁卫右武卫第五席天狗归位。

赵离怎么也没想到这天狗的身体会这么大,整个堰塞湖的瀑布是因为天狗的脖颈形成的,而赵离费劲爬上去的那座山,只是天狗的身体。

天狗进入了正阳界,身体突然消失,赵离从高空中落下,被溃堤的堰塞湖大水冲走,一泻千里。

禁卫的归位很有仪式感,庆庆主导,四灵玉观礼,没人注意到赵离的肉身。

好像是睡了一觉,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潮乎乎的河边。

有个少女在捡拾因大水被冲上岸的鱼儿,一棒子敲晕,用一把剪刀利索的开膛破肚,扔进竹篓里。

十六七岁的少女,没有一点羸弱的小女子之风,动作迅疾有力,一看就是农家的孩子。

看到赵离坐了起来,很惊奇的跑了过来,一脸的笑意说了好多话。

赵离勉强听得懂,无非就是大难不死之类的,还有就是劝赵离再去水里好好洗洗,一身的泥污,把衣服也晾晾。

三里不同音,十里不同俗。

交流不够,大家的消息都很闭塞,逐渐就会形成一个小圈子的语气和语调,这就是方言。

勉强能听懂,看来被水冲的并不太远。

远处的一个妇人喊了句什么,这少女应了一句,看着已经满了的竹篓,利索的将头发挽起,用一根看上去就是自己打磨的木钗固定好,然后蹲下身,腰部用力,背起竹篓就走了。

赵离没空研究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孩怎么会轻松背起看上去一百多斤的竹篓,而是在女孩绾发的时候,看到了女孩脖颈处的啸月狼胎记。

突然间,好像有一只巨大的手,在暗处推搡着赵离朝着一个不知道的方向走。赵离很讨厌这种感觉,越想就越觉得自己是个提线木偶。

记忆中的京四娘,刚刚给赵离上了一课,因果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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