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鱼不冲破水面,大概不会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瓷镇的雨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它会落在小院里,还有沉弦的家里。
沉弦喜欢雨打屋檐的声音,还有雨后的味道。
从他有记忆开始,他跟着妈妈在瓷镇上打工,妈妈不喜欢他,镇上的人们曾看到过从缸里被拖出来的沉弦,那张小脸苍白没有血色,衣服破烂,头发凌乱不堪。
他呀,大概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吧,每次考试第一奖励的糖果,他都会带回去给妈妈吃,沉弦记得妈妈喜欢吃甜的。
秋雨绵绵,沉弦很开心,他像往常一样,将老师奖励的糖果带回了家。
他到家的时,家门前站了一群陌生的人,他们衣着简单干净,面上神情严肃,沉弦转头看向妈妈……妈妈怎么是跪着的?
沉弦立刻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妈妈。
谁知妈妈一把将沉弦扔开,跪跑到为首的男子面前乞求道:
“那不是我的孩子,我没有孩子,告诉沉先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把我带回去吧……”
被扔到一旁的沉弦楞楞的,他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妈妈要将他推开。
糖果碎掉了。
沉弦一眼望向那行人中最特殊的男人,他的身旁还有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
许佳像是饿了几天的鬣狗,立刻爬到了那位先生的跟前。
“沉先生……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带我走……求您了……”
沉先生只是冷冷地问她,孩子在哪?
“我没有孩子,没有……”
身旁的小孩没有听许佳的胡话,指着刚刚被推到在地上的沉弦。
“父亲,是他吧。”
沉先生转头看着沉弦,直接叫人将沉弦带走,可是许佳又怎么会让他得逞呢。
许佳拽着还在待在原地的沉弦,想要将他拖到自己身边。
这场闹剧沉弦参与了个半截,不过此刻他的喉咙很空,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许佳的力气怎么比得过沉家的保镖,她气急说着:“不可以,不能带他走!”
她的嘶吼引来了更多围观的人,平时的许佳是不喜欢说话的,至少大家眼里也还算正常,除了对待自己儿子时的暴戾。
沉先生拿出一张银行卡扔在许佳的面前。
“抚养费。”
见到银行卡的女人立马没有刚刚的疯癫,捡起那张银行卡后问沉先生密码是什么。
小小的沉弦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耳边还充斥着各种刺耳的声音,泛着耳鸣。
是妈妈的话:
“你这个贱货,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可真该死啊!”
“当初就不应该生你,没用的东西。”
……
沉弦的头好疼。
保镖将沉弦带上了车,他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靠在车窗前。
视线逐渐远离瓷镇,离开了沉弦从小长到大的地方。
说难过,其实也不是特别难过,而且离开了,妈妈不会再打自己了,那现在这种情绪又是什么呢。
沉弦不知道,不知道的还有车前面的两个人,他们又是谁。
到了沉先生住的地方,沉弦默默跟在那个人的身后,到大厅,沉先生和沉弦说自己是他的父亲,而沉寺,是他的哥哥,这里就是他的家。
家……沉弦有家吗?还有……爸爸,和哥哥……
沉弦只记得在瓷镇的那个小房子是他的家。
他们看着沉弦呆楞的样子,都在想着孩子是不是遗传许佳,脑子有点问题了。
“阿寺,你带弟弟去洗澡换衣服吧,我跟妈妈去把弟弟的事情处理完。”沉巍整理了一下袖扣,叮嘱道。
“是,父亲。”沉寺很快就答应了。
沉弦大概明白了情况,试探性地喊了沉寺一声“哥。”
“嗯。”沉寺只是冷冷回应,继续说道:“走吧,我带你去洗澡。”
看来这个哥哥好像不太喜欢沉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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