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在快速的合上,众人几个侧滑地面,擦着石壁,逃出了黎池。

石门已经只剩了一点缝隙,被阻拦在内的黎池人的手,在伸过石门时被夹断了,掉落在地的断臂动弹了几下便没有动静了。

“姬羽,有我想寻找的曾经……”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月楚指了指石门。

黎池被结界包绕,石门两侧有一道无形屏障,可以看到黎池人正不断撞击着结界,发出呜咽的嘶吼声,皮肤正在快速老化发干,双眼凹陷,突出的眼珠死死盯着灵白隐一群人。

“梦里是由执念所诞生的结界,要想逃出黎池,需要进入梦里的灵中,了解执念诞生的源头并化解。”灵白隐冷静的分析着。

“话是这么说,可我们不知道灵在何处。”燕言有点苦恼。

结界出现了裂纹,黎池人的手臂穿了过去,即使手臂被火烧得焦黑,仍源源不断的涌入。

“咔嗞一一”

黎池人走过了结界,却并没有继续追逐灵白隐一群人,而是站在原地不动,齐齐注视着灵白隐。

缓缓欠身,两手交握于胸前,开始诵读不知何处的传言。

“姬羽失皇储一一”

“凋落不知处一一”

众人都目光一滞,随即捂住了灵白隐的耳目。

灵白隐的身体逐渐淡化,蓝荧消散,众人于灵白隐眼前化作了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看不清面容的少年。

紫长发及腰的少年弯下了腰,冰冷的掌心轻抚。

灵白隐想要避开,却发现自己的手心变小了,短腿扑棱了几下。

灵白隐意识到,自己变小了。

少年将灵白隐提了起来,置于蒲团上,茶室淡淡的清香弥漫。

茶室间,泉池鲤鱼游动。

“是有什么事瞒着吗?每次生闷气常待在角落里,白隐?”

灵白隐征愣了片刻。

少年见灵白隐只是呆滞地盯着茶桌上茶盏,提起茶炉浇茶递了过去。

“茶盏,很喜欢吗?”少年开玩笑道。

灵白隐脑中一片混乱,偏过了头。

“你于命锁一事,我方知你的存在,姬羽多皇储,唯你从不抛头露面,难怪鲜有人知晓……”

少年的深紫眼眸对上,拨弄着灵白隐的白发,嘴角勾起。

“放心,你的身体是我锁于孩童时期的,出了结界,自然会愎复的。”

“……黎池?”灵白隐拽了拽少年的衣角。

“黎池是羽主对你的试验,当然,这里他是观察不到的。”

灵白隐不记得眼前少年。

“你是……?”

少年摸了摸灵白隐的脑袋,“你本该消散,黎池时,我自私的留下了你的灵魂……你不记得也很正常。”

眼前景象消散,燕年和月楚惊慌地看着灵白隐。

“你的身体方才……突然消失了”月楚已经搞不清这诡异的现象了。

“慌什么,这不是回来了?”燕年也有点匪夷。

离隐似乎方才并未在场,看了眼灵白隐,便催发了梦灵,手上出现了羽剑,剑身修长。

“黎池人已经过了结界,开始向这里过来了,这段时间我们要找到解决梦里的方法,不然会被困于黎池。”

“或许我可以拖一段时间,你们要抓紧……”月楚已经开始催发紫毒,大批的黎池人在触碰到毒雾时,周身迅速腐烂,白骨显露。

灵白隐突然发觉了些许不对劲,石门的纹理排布似乎发生了变化。

神社,碎裂的石像,结界,神像心脏……

燕年自杀的弟弟……

灵白隐快速几个纵跃,越过黎池人,落至了石门前。

可以于其中藏匿东西而无人发觉的地方,石门的厚度让灵白隐的疑心更甚。

现在的灵白隐使不出梦灵,暗自后悔方才的冲动。

身后的黎池人开始掉头,不再攻击月楚等人,而是转身,张大了腐烂发臭的嘴,用自己干枯露骨的手,撕开了胸口。

顿时,深红飞溅,抽泣声,嘶吼声,响彻黎池,但仍旧没有停下功作。

黎池人的胸口裂开了口子,胸腔的白架裸露,用手硬生生剥离出了跳动的心脏,开始朝石门走去。

离隐等人闪现于灵白隐身旁,燕年召出了白十字架,防护住众人,与黎池人隔开。

黎池人绕过了灵白隐等人,直指石门。

“不好,快阻止黎池人将心脏触碰石门上的纹理!”灵白隐隐隐不安起来。

月楚将紫毒雾的范围再次扩大,将石门围起。

燕年双手合十,黑色瞳孔对着黎池人,十字架顿时悬于上空,发出曜眼金光,黎池人的动作静止于原地。

白茫茫的雪原之上,无数滴落深红的心脏被抛向石门,月色染红,石门的纹理也由蓝变红,绿色的藤蔓倾刻变紫,攀延着石门,所过之处石门出现了裂纹。

一股令人止不住作呕的恶臭铺天袭来,众人都反胃地掩住了口鼻。

石门碎裂处,赦然嵌着幼儿少年的模糊与白质,汨汨向下滴落深红。

“他们把人的心脏挖出,嵌入了自己的身体维持生命,为了找地方掩埋这些身体,石门是最好的选择。”灵白隐的手指微颤。

“燕年,或许你的弟弟,他可能已经知道了黎池人的行动,所以选择了自杀。”

“要想让不是自己的心脏契合,黎池人用所谓的蝴蝶兰,不,应该是能使养料变作适合自身生长的尸生适。”

灵白隐刚说完,离隐便挥剑斩断了”石门上尸生适的藤蔓。

“尸生适能为黎池人提供替换的器官。”离隐表情严肃。

燕年立即反应了过来:“月楚,快腐蚀石门底下,身生适的根部!”

月楚立刻将毒雾聚集,向根部进发,根部开始化作黑色的粘稠液体蔓延开来,石门上的滕蔓生长出了蓝艳的花苞。

离隐暗紫的瞳孔在夜色中锁定住花苞,挥剑朝石门砍去,一阵剑风切断了花苞与滕蔓的联系,花苞掉落于石门底的黑色粘液中。

粘夜冒着泡,将花苞侵蚀。

石门上嵌着的尸体开始掉落,燕年在这些身体中寻找弟弟的身影。

掉落的尸体中,一个蜷缩着的,四肢扭曲的,闭着双目,身上已经出现了紫斑的空壳。

燕年的拳头握紧,又缓缓松开。

幸好,她的弟弟心脏还在……

在养料掉落完后,黎池人的身体失去了供应,逐渐化作蓝色光斑,照亮了雪原,与尸生适的蓝艳融合。

日出的光辉落于不愿去住言傀的黎池,燕年将弟弟抱起,在雪中寻出土壤,刨了个土坑,将其放于土坑中。

土壤下,掩埋了燕年的曾经。

在做完这些后,灵白隐开口了。

“燕年,你以为的弟弟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具空壳在陪你演戏了。”

燕年猛地抬头看向了灵白隐。

“那我的弟弟……”

“你的弟弟是少年,即使四肢扭曲了,可这具身体却明显个头过于孱弱,不像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月楚接过了话头。

“也就是说……?”燕年鸡皮疙瘩已经起来了。

“这的确是你弟弟的身体,不过,他早已经腐烂了,只不过是强行维持自身形态……瞒过了你,让你以为他还是个活人。”

“恐怕你的弟弟……也不想去离傀吧。”

燕年轻笑出声,一滴眼泪滴在了土苞上,“弟弟,我要走了。”

众人默然了一会儿。

燕年与过去告了别,恢复了平静。

“走吧……”

灵白隐还未说完,一道蓝衣闪现,从身后提起了灵白隐,落于众人身后。

一个蓝发带系着黑马尾的少年,从蓝衣袖中取出小刀,对准了离隐众人,黑眸扫视了一圈。

“你们是谁?……我恩人怎么和你们一起?诶?燕年,你怎么也在?”

燕年看着眼前的少年征愣住了。

“……你是谁?为什么抓着我?”这次换灵白隐问了。

“灵白隐新生后失去了记忆,已经不记得你了,梨木日。”燕年把土坑压实,拍了拍鼓起的土苞,站直身体转问了少年。

“蠢小子,对他可真执着。我现在认他做弟弟了,我不会让你碰他的。”燕年审视了少年一遍,简单地作了评价。

“你说谁执着?!还有,白隐什么时候成你弟了?!燕年!……诶呦!痛死我了”少年被燕年踹了一脚。

“当然了,他都失去记忆了,和刻的娃娃似的,怎么可能还记得先前?羽主对他真是严苛。”

灵白隐已经搞不清现在的状况了。

“你偷跑来助他一臂之力,羽主想让他灵魂消散,你也不想吧?不过……已经有人暗箱操作,把灵白隐保下来了。”

说完,燕年还瞥了眼离隐,翻了个白眼:“没准那人还在呢……”

“所以……你们,羽主到底是?”灵白隐觉得一路上自己都被蒙在鼓里,已经无所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离奇的事了。

“你现在还是灵魂体,简单来说,你现在是个没有记忆,失去人类感情的破损灵魂。”

离隐的微卷黑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紫了,解释道。

“那我不就从头到尾……这个黎池?恐怕是那什么羽主弄的吧?那之前,换木牌是怎么回事?”

燕年把少年踹到一边。

“离隐夺过了黎池的监督权,所以黎池的木牌上写了他的名字,代表管理者。然而我弟有木牌,是因为被羽主下放了安宁仪式,想要害死我弟。”

“所以我弟选择了自了,后来,羽主把矛头对准了离隐,他为了保……”

燕年话刚到嘴边又吞了下去,有点自责地低着头。

少年见状,换了个话头。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梨木日,灵白隐。”

灵白隐挑了一边眉,“哦”

“走吧,你和羽主误会大着呢,羽主没见过你长什么样,见了我估计后悔着呢。”离隐嘴角勾起,开玩笑的缓和了气氛。

灵白隐稀里糊涂地跟着这三个怪人,开始难得有点担心自己以后的境况了。

日出下,黎池空无一人,只有亡灵的蓝荧归属言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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