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今天你对我说的话,不要对木南说,更不要告诉任何人”。
“明月,我有事要找你们商量”,奶奶在屋子里喊。
天快黑的时候,木南回来了。至从当上甲长,“汤锅店”生意人气又好起来。
母亲和父亲听到奶奶有事商量,便抱着三哥德富进了奶奶的屋。
“你们老爷子的后事,三天之后有个黄道吉日,于伯说,他帮老爷子看了一块地,就在大旗山那边,但于伯有个要求,他看了这块地,若老爷子顺利得葬,便要你和木南帮他养老,直到他百年”。奶奶拉过母亲坐在她身边说。
“于伯已经在我们家住了几年了,这些年虽然他自己摆摊算卦,也挣一囗饭钱,但房钱我和明月很早就已经给他免了,如今世道艰难。今早,听陈保长说,共军已经打下大半个中国了,国军人心涣散,这个世道怕是要变了”。父亲木南对着奶奶,无奈地说道。
“木南,我知道如果我们答应为于伯养老送终,你担心的是什么?是,我也知道,家里娃娃多,怕他们吃不上饭,负担重。于伯有眼疾,行路不便,但我们无非是多一囗人多双筷子,既然母亲已经请了于伯帮忙,那我们就听从母亲的吧”!
“你们若答应了于伯的要求,我就去给于伯回话,那明天一早,木南就跟随于伯,上山去看看墓地吧”!奶奶又说道。
“哎,既然都这样安排好了,那只要我李明月还有一囗饭吃,就不会不给于伯饭吃,毕竟,他的眼疾越来越重了,也不知道,他的徒弟,现在世道太乱,在何处游历。”母亲虽然答应了,还是略有担忧地说。
第二天一早,父亲木南就跟着于伯向大旗山走去,一路同行的,还有父亲的两名治安队成员王二和张四。
王二负责拉着于伯前行,走在中间,张四负责在山上引路,走在前面,父亲木南负责走后面。就这样,他们进山的路走得还算快。
听父亲说,大旗山虽然不是最巍峨的,但山脉绵延到此,因中间突然出现形似大旗一样的菜刀状石头,耸立在那山巅,就像倒插的旗帜,这山中间的石片,经过若干年的风化,周围长满了树木和杂草,若干年没有人进到山的深处去了。
当他们走到半山腰时,太阳光正照到大旗山的山顶。于伯停下了脚步,说:“看山形长势,结合老爷子命格,可葬在离山顶百余米的石柱旁,棺下葬时,不能吵闹,不能有响器声音,参与抬棺下葬的人,必须全部是男人,且棺材下葬完毕时,天刚亮为好!”
父亲木南回到家,告诉母亲于伯的话。母亲说:“我断然不信什么风水宝地,只是老爷子确实需按风俗入土为安,而我们已经没有钱来开支风光安埋的费用了,于伯这是用风水习俗为幌子给我们苏家留面子呀,也难为他老人家了”!
父亲没有吱声。
我的爷爷,就这样在于伯的建议下,什么安葬仪式也没有,就被父亲和他的保甲队一起,抬上大旗山安埋了!
而就是爷爷这一个毫无仪式感的安葬,讧我们苏家之后的几十年,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也成了苏家不能谈论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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