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无影脚,那时候很多家长挺赞成老师暴力执法的,这招通常对付是屡教不改的男同学,怎么说呢,这脚力真不太行,也就是唬唬人而已,有时候我期盼他踹我一脚,都比罚我做俯卧撑好。
记得有一次,他上来想踹我,我气运丹田,他鞋子都踹掉了,面子挂不住,又揍了我几下,所以说我是很难对付的类型。
我时常问邱老师,闲暇时应该读什么书,他说了很多,我一本都没看,因为我一回头就忘记书名了,那时候其实对于世界名著,都看不太懂,有本书是美国作家马克.吐温撰写的,叫做《百万英镑》,我翻了几页,实在看不下去,当时就在想一件事,为何金庸的小说可以越看越带劲儿,而这些世界名著的译文小说这等枯燥无味。这时候胡明告诉我:“别看书,浪费时间,再好的书,小说,我都是等到拍成电影或电视剧再看。”这话糙理不糙,的确是这么回事,《百万英镑》的电影就比较好看。好故事需要好的演绎,也需要会讲故事的人。于是我就去问邱老师,为什么任何故事你说出来,比我去看书要有意思呢?他告诉我,看书需要理解,尤其世界名著,为了更接近原著的意思,通常这些翻译比较生硬,他们追求准确无误,有一些的确丧失了语言的美感,叠加了华丽的辞藻,但是越发抓不住主线内容,丧失了文字的魅力。这我倒是能理解,和我们作画一样,得有视觉重心。邱老师这话我长大后接触多了,才慢慢理解,译制一本小说,一部电影,转述的人不同,领悟的含义也不同,表达的意思更不同,有些平淡无奇,有些则更吸引你,那全是这个作者或做译制的人自身的语言魅力。那就像邱老师一样,我们都在经历一样的世界,然而他口中的世界则更奇妙,更精彩。即使是看似普通的事物,通过细致的观察和生动的描述,也能展现出独特的魅力和生命力。
其实初中那会儿,我语文成绩也不好,常在七十多分徘徊,但是日记写得还可以,邱老师时常鼓励我,日记写得好,能锻炼写作能力,就能学好语文,语文学的好,其他学科就能学得好,我那时真的是让他操碎了心。别的同学是调皮捣蛋,我有时干出的事情可能让学校都没办法收拾。有一次开家长会,老豆亲自去参加,邱老师向老豆描述了我在学校的表现,大概用到了一个词汇:“这孩子本质不坏……”这话吧,很多年后听,怎么听也不像褒义词,越来越觉得要细细品味一二,当时老豆闻后还挺开心,我却乐不起来,老豆说老师对我的评价已经很好了,要知道在小学的评语是“万恶滔天”啊!
同学给邱老师起了个外号,叫做“邱巴”,其实我已经不记得这个外号是因何而来的,但是同学们对邱老师的感情其实是最深的,虽然只带了我们一年的班主任,但仿佛三年都只有他一任班主任。人一生遇人无数,遇到理想的授业恩师实属不易,这也是一种幸运,整个初三四班都是幸运的。
在班干部改选之后,燕平当上了宣传委,这事吧我就有点不理解,正常这么美的少女,不应该去做文艺委吗?燕平很像北条司漫画《猫眼三姐妹》中的“来生爱”,那时候我很迷北条司的作品,最经典的就是《侠探寒羽良》和《猫眼》了,时常临摹其作品。很多年以后,燕平说我曾经送给她一张画,画的是她本人,如果她不提示,我可能已经淡忘了,我想那时候送出去的画应该就是北条司的风格。
邱老师找我谈话,表情凝重,我估摸着没好事。他问我是不是以前美术拿过奖项,我无奈推辞道:“你可别听玉珏小娘子瞎掰扯啊,她也是道听途说……”话未毕,他反驳道是马星星说的,这老马既然说了,我也就不避讳了,此时诡辩毫无意义,不承认也不行。邱老师让我协助燕平出黑板报,我想这下完蛋了,科代表那事倒栽了一回,这回事情更多,放学不能按时回家了。说起这黑板报吧,每个月都得出一次,有时候一个月两次,燕平还特别负责,不出完不回家。换我作为她的家长,我是很不放心她晚归啊,毕竟那时有一些小狼崽子盯着她。不过当时没想那么许多,我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还等下课铃才放学啊?老师没说下课,我脚底一抹油,架上筋斗云去矣。从二楼下楼梯,三步并两步,一股脑儿奔到学校后门,我敢说我体育课考试都没跑过那么快,还不觉得累。心想黑板报拜拜了,我先回去看《加里森敢死队》去咯!
第二天上课,我躲着邱老师,但是大家毕竟在一个碗里,这能躲得掉吗?他把我揪到办公室一顿批评,燕平也是善良,追过来还为我求情,其实我一直是个没有集体荣誉感的人,但是邱老师这么一顿批评教育,我多少还是听了三四分,再看看燕平这么楚楚动人,可怜巴巴的眼神,心中似有不舍,于是只好答应好好配合她出黑板报。但是邱老师还是不放心,他觉得燕平心善,防不住我再耍滑头,就找了另一个狠人来盯着我,那就是新任劳动委员—小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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