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并不代表彻底分开,也许只是一个新的开始,别人无意中成为自己成长的必需品,也可能在某个特定的时刻,自己也成为了别人成长的必需品。

2001年6月2日,我的大学即将毕业,这是我与宫雨在金陵的最后一次相见,那一日的午后,晴空万里,虽然是雨季,至少今天阳光很明媚。我们站在草场门大桥上,我望着宫雨,而她却背对着我望着远方,一阵清风拂过,吹动了她淡蓝色的连衣裙,她挎着一个粉绿色的单肩包,这颜色搭配显得非常成熟。昨晚接到她的电话,我一夜都没睡好,曾想过要和她说些什么,想了很多,很久,但是直到那一刻,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她决定要离开了,即使我深情挽留,她还是依然找了一个近乎牵强的理由,火车票已经提前买好了,我听到这话之后,差点没扶住栏杆。

一切安排仿佛就是一定要将我们分开,因为6月3日我就要去皖南写生了,这一去大概会有半个月之久,而我想着装病请假不去了,还被宫雨笑我在犯小孩脾气。我们伫立了很久,那一刻空气几乎凝固了,身后急速飞驰的车辆,此刻均听不见声响了。她忽然问了我一句,你还和其它同学有联系吗?我就随口说出了个马班长和细毛……其实这样有意思嘛?大家不疼不痒的你一句,我一句,又不是非常6+1。她其实一直知道我在想问什么,要说什么,但是我们谁都没说出来。许多年后,英俊问我那一刻在想些什么,我告诉他,那时思考了很多,但是最想说一些挽留她的话,因为嘴太笨,始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那一天,我们逛了夫子庙,这是我们第二次去逛夫子庙,还记得前一次,是一个冬季,我起床看错了闹钟,提早了两个小时就到了约定地点,那天很冷,差点没把我冻死。这一次去之前,我提议还是打车吧,但是宫雨坚持要做公交车,只得遵命,我是有点不太理解,她的意思是我还没有找到正经工作。这话骨鲠在喉啊,什么叫做正经工作?其实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工作和赚钱是两回事,只不过高中时期我特别痴迷金钱,大学之后反而活得超凡脱俗罢了,可能和大学那段不寻常的经历有关。车子忽然来了个急刹车,南京老司机习以为常的一阵口吐芬芳过后,车子又一次启动了,宫雨死死挽住我的胳膊,我才发现刚刚下意识托住了她的腰,而她调皮地又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肚子。

宫雨在我眼里一只是个活泼的女孩,后来发现,只要和我在一起就不那么活泼。她平时话很多,即便上课也无所顾忌,所以老师没少点她名,只要和我在一起她变得安静,我有那么吓人嘛?这一度让我觉得不适,我感觉她如果是小鸟,我就是那只笼子,她如果是小狗,我就是那副项圈。我们在一起从开心到不自在了,似乎有一个过程,但是这个过程经历了几年,我自己很懵懂,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并不是谁的过错,仅仅就是那份关系发生的转变吧。

这是令人开心的一天,也是令人伤心的日子,傍晚,我虽然很不情愿,最终还是送宫雨去了火车站,那时南京站发生大火,还在翻新,我没有站票,所以不能进去,我们几乎待到了最后一刻,我多么希望她没赶上火车。我只能送到围墙外侧,透过栏杆,我们拉了勾约定,年底我们再见,那时候我们似乎为彼此做一个最终的决定,其实那仅仅是宫雨的决定,她知道我的心没变,但是她自己有了顾虑。其实我并不懂女孩的心,就算现在也一样,这就像英俊当年告诉我,这其实是一种许愿式的离别,对未来可期,但是却没有十足的把握,在一起,或不在一起,其实并不是选择,而宫雨选择了给我一段时间忘记她罢了,或者说,如果开口道别,于心不忍,真好,下一次真的没再见了。

初识宫雨,是在初一,我时常看到她在走廊穿行,嘻嘻哈哈,有点小疯闹,一开始其实她挺讨厌我,笑我这么胖还打猴拳,这并不奇怪,我在初中基本没几个不讨厌我,调皮吧,不完全是,偶尔搞一些恶作剧,其实倒不是我真的故意。就那次抓蚂蚱吧,谁让我们的书包很像,抓了几百只蚂蚱,都放她书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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