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还不集中力量应对天魔?还搞什么火种计划,简直是瞎胡闹!”

“集中力量就能应对得了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如果计划失败,九州结界被攻破,这亿万民众的存亡,谁来负责?”

“光靠九州结界能撑多久?一百年?两百年?”

“千辛万苦地活,一了百了地死,都一样……”

“孤城不守!火种计划既是给出去的人机会,也是给留下的人希望。”

“什么火种计划,我看分明就是他楚某人的逃跑计划!”

“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也不能说全是错的。”

“我看你就是个篮子!”

“好好说话,大家对事不对人嘛……”

“计划是好的,但是谁当火种由谁来决定?”

“火种不是逃跑!计划不是空话!我们不是逃兵!”

“哇!”

一声嘹亮的哭啼,唤醒了李乘风浑浑噩噩的意识。

尽管远在不知何所处,他还是难以忍受源星议会上,那些挥之不去的嘈杂空气,和虫豸。

活下来了?

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顾不得分辨其中的点点异样,李乘风贪婪地体悟着失而复得的感官。

意识清醒,但思维有些迟钝;炼妖壶还在识海深处,但始终不曾回应。

李乘风只得暂时放弃了继续沟通的努力。

呼吸正常,周身无痛感,无明显的冷热感受;听力正常,周遭十分安静,只有细微风声。

在元神状态待的时间久了,他甚至都快忘记如何使用身体。

笨拙地摸索着,他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要像婴儿一样,从零开始学习如何掌控身体。

稍作感应,李乘风便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这辈子还是人。

天晓得炼妖壶会给他挑个什么身体。眼下这具身体四肢健全,虽然肌肉有些无力,但仍可做些简单的活动。

至于点点不适,他也只当是重获身体的不适期,没有过多紧张。

稍微适应了一会儿,他就努力地控制眼皮睁开,想要好好打量一下所处环境,顺便探明这具身体的来历。

人到异域,法宝失联。

李乘风急切地想要确认身份,收集足够多的讯息,以便在确保自身安全后,尽快还原在自己昏迷期间,炼妖壶到底经历了什么。

可他没想到,仅仅是睁眼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却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难道这具身体是瞎子?

李乘风顿感不妙,虽然之前久在元神状态,习惯了以神识替代目光。

但他现在重获肉身,修为尽失,别说神识了,就连最基本的气感都没有。

正因如此,虽然他有前身积累的强大神魂,足以比肩炼气化神境界的修士。

但没有修为,再强大的神魂也不能离体护身,只能依附于肉身,除了过目不忘之外,别无它用。

而今孤身在陌生界域,又缺乏护道手段,对周遭环境一无所知,如果还目不视物,存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性命攸关的压力,令他又反复尝试了多次。可无论他怎么努力,眼皮始终不听使唤。

给我……睁开……啊!

他一边攒劲,一边奋力嘶吼着。

“哇!哇!哇!”

银瓶乍破,李乘风终于悟了。他不是瞎了,他是完了……

他变成了一个目不能视、口不能言的婴儿。

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李乘风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虽然他还不清楚在突入界膜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炼妖壶的法宝元灵缺失,只会按照源星设定好的方案执行。

无论遇到什么困境,它都会优先保障火种计划顺利进行,不会伤害他这个最后的火种。

可怎么会选择婴儿?

李乘风百思不得其解。

要知道,在正常情况下,炼妖壶寻找到灵气界域后,是应该帮助火种找到既有自保能力,又不涉及太多因果的身份,以便火种低调地生存、平稳地发展。

哪里出了问题?下一步该怎么办?会是天魔的幻境吗?

精为身之本,幼小的身躯牢牢桎梏着思维的流转。短短几息的思考,已经让李乘风感到力不从心。

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试着还原出事情的真相。

毕竟情报有限,他只能从炼妖壶的程式着手。可以确定的是,既然已经找到了灵气界域,火种又只剩下他一个,炼妖壶一定会优先确保他的安全。

之前感知到的大恐怖像之不去的阴影,仍然盘亘在心间。

难道说,炼妖壶判断此身所处的环境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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