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洲总有问题要思索,也总有问题要解决。

地上躺着的何清风,来时幻想过很多次正反两派相见时的情景,或剑拔弩张的嘴角利益,或势均力敌的气势相逼。

自己像头过年待宰的肥猪般躺在这里,何清风没想过,他觉得自己此刻没有尊严,但又嘲笑自己,连小命都不知如何保住,还在想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站着的男人似乎收拾完了“灶台”,眼神转移到何清风身上,冲着他和煦的笑了笑,哪有什么剑拔弩张......这眼神落在何清风眼里却又是另一回事;

该要磨刀霍霍,想着怎么烹制这头肥猪了!

段西洲突然诧异的看着何清风,见侧躺在地的青年不明所以,微笑的开口说道:“绳子早就给你解开,为何还要这般躺在地上,难道我这地上有何东西吸引你?”

何清风愣了会儿,听这人语气,他都以为在什么地方结识过这位谦谦公子,是自己负义把这位同甘共苦的朋友给忘了,这才被抓到这里来质问!

可现实何清风记得清清楚楚,不是那样的。

何清风拽弄开已经松塌在身上的麻绳,缓缓站起来,面对着故事里毫无疑问的大反派,微微躬身叉礼。

他此次前来,也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在下神鸟驿使何清风,见过郎君。”

段西洲同样如此,

“凉州段家子,段西洲,字朝来。有幸结识清风,莫再称呼郎君!”

说罢侧身摆手请何清风落座,言行举止之间,哪有一丝桀骜不驯。

若此时有人来此探访,透过窗户望去,只以为两人是多年的君子之交,正坐堂烹茶饮酒,谈天聊地......

何清风却周身不适,他准备好了满腔满腹的说辞,在见到对坐的男子那一刻开始,便已知全是流水向东,没什么意义。

有些人见一眼便能知晓,有些人见一眼便能知晓。

段西洲就端坐在他对面,拿着茶碗望向窗外,也不知道看些什么东西。

何清风也随他的目光望去;远处能见雪山,大概就是祁连山。他曾坐在飞机上空掠过此地,再见此山时,却是千载犹如泡影,梦幻不携踪迹。

岁月于前于后,于他又有何关系?

何清风触景生情时,段西洲已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良久,见他久久不能回神,也没有出声打扰,轻轻将茶碗放在桌上。

“哒!”

生情之人被拉回现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以歉意。

段西洲微笑道:“清风倒是第一个来我院子里观望雪山的人!”见何清风不解的看着他,继续解释道:“非是我这院子金贵,只是来人大多数与我商量事情,再不就是我吩咐事情,这种闲情淡雅的时候不多见。”

何清风深以为然,但他此次前来哪里是为了闲情淡雅,于是说道:“难道段......朝来把我绑来,就是看看雪山而已!”

段西洲微笑坦言:“不然怎么!清风知道的事情我都了解,不了解的我也都晓得!想来是廖家那两兄弟,擅自做主把你给绑来了。我既行此事,又怎能不知其中凶险。未见车马入神鸟驿,又怎会打草惊蛇将你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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