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取和另一个外邦人在琢磨到底应该怎么打开,此物是死是活?她捡起那根燃了一半的天堂鱼蜡烛。
另一个外邦人身边放着她的灯笼草,那是一只鼓蛙,海水把它的的肚皮圆鼓鼓地撑开,飘荡着灯笼草和点燃的蜡烛,鼓蛙不时吐出蜡烛的烟雾。而祈愿选手的灯笼草放在一个玻璃酒壶里,随身挂着。
外邦人从包里拿出一件披风,接着掏出一个密封的小药罐,往披风上撒上了一些药粉:“让我试试。”她对贝壳前的祈愿选手说。
这是腐化披风和分解药,可以把钻石分解成细沙,披风盖上砗磲开始冒烟,贝壳上的海藻和结晶都开始融化,滴落在沙地上,她加大了分解药的分量,但贝壳不再有任何变化。
贝壳原本的面目,刻着古朴的鎏金花纹和蓝色字符,与鳌鱼族脸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鱼取终于想起来了,刚刚与死亡擦肩而过让她的意识更加清醒,是当时从觉巴的屋子里醒过来时候看见的东西,神龛里的画,一个巨大的白色贝壳,和眼前这个砗磲一模一样。
“你们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吗?”鱼取问另外两人,她直觉这或许是万眼千岛的界碑,如果没错的话,和柔金铜柱与裸林邑喷泉一样,水晶球一定和巨人有关。
“不认识,但似乎是鳌鱼族古语。”祈愿竞选者说道。
鱼取决定先试试再说,她抬头看了看漩涡围绕的那一方深蓝的天空,然后抚摸着砗磲粗糙的外壳开始歌唱:
“常根建造,东海西海,心理攸同,
轻门解结,难通之语,解铃还意,
……
唐塔忠贞,缔结良缘,无性可成。
夏毋盘风,步踏湖洋,乘风破浪。”
看鱼取忽然开始唱歌,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歌声悠扬,让人听得入神,砗磲没有任何变化,还是紧紧闭合。
“难道自己猜错了?”鱼取心想,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海浪之墙在变薄。
这时候,天空忽然下起雨来,三人想抬头看个究竟,海浪竟然从头顶翻滚进来,魔鬼鱼停止并改变了舞蹈的方向,海浪之墙和漩涡中空瞬间坍塌了。
三人被卷到海浪之中,被打散,鱼取离砗磲很近,她紧紧抓住砗磲,而砗磲触碰到海水,竟像龟裂的土地一样在洋流中开始四分五裂,裂痕放出光芒,光晕的气泡包裹着砗磲,没有被激扬的海浪冲得四散,而是保持着砗磲的形状,内部是干燥的空气,透过裂缝,鱼取看到了那颗悬浮的蓝色水晶球,她伸手去拿。
海浪还在翻滚,另一双手也凑了过来,是外邦人,她的鼓蛙在海浪来袭之时用肚皮顶住了冲击,她也趁势抓住了砗磲。
但最终,还是鱼取首先拿住了水晶球,她把水晶球从气泡中取出来,接着砗磲的壳子重新恢复了原样,外邦人躲闪不及,被缝隙夹住了胳膊,和砗磲一起朝着海沟深处的黑暗下坠。
鱼取把水晶球放到怀里,用力把外邦人拽出来。外邦人接着却想去拿鱼取怀里的水晶球,鱼取死不放手,外邦人呛了几口水,似乎履水珠已经到了极限了。她朝着海面上游去。
海浪平息下来,四周陷入寂静,鱼取观察着水晶球,她一眼就认出,水晶球里是一块没有褪色的记忆石,还在散发着热力,蓝色的光芒照亮了整片海底,仿佛在冰冷的海水中怀抱火球,摸起来温温热热。
他们被海浪带出了好几百米远,魔鬼鱼还在砗磲原来的地方舞蹈,那片海底沙地洒落着月光,鱼取朝着它们游去。
鱼取手拿水晶球穿过魔鬼鱼群,它们变得异常温顺,像蝴蝶一样围绕着鱼取翻飞。鱼取穿过它们,来到刚刚砗磲所在的那片沙地前,水晶球的光芒似乎惊扰了大地,海底的沙子开始震动,大地抬升,一扇古朴的石拱门出现在鱼取眼前,并托着她一路抬升到了海面之上。
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天际,鱼取没有一丝犹豫,穿过了海浪之门,水晶球蓝色的神秘光芒在暗夜里浮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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