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已经死了。”
李三金正想说任务完成，肉拾荒者的肉皮忽从中裂开，将火焰扑到了地面。跟着一颗缩着了脑袋和四肢的肉球从里面滚了出来。
正好有轻微的下坡趋势，它每次滚动还会被用四肢助力，在数次后，速度居然提到了近百十公里每小时。
顺着大马路，肉拾荒者径直地滚向无人机飞回的方向，只是几秒钟就到了赵明的面包车前。
门！
赵明念头微动，黑门凭空出现，但位置却非他所想。
门立于他与肉拾荒者之间的天上，这个位置，赵明想不到任何可以使用门的方式。
“滚你妈的！”
他调转车头，用漂移闪开了肉球的撞击，借势控着轮胎与车尾撞向了肉拾荒者，同时还扣动了架在副驾驶窗口的重机枪扳机。
砰~
浓缩后的肉拾荒者十分有弹性，子弹未能射入就被弹得四飞，面包车也被弹的打了两个转。
它自己则弹向了街边墙壁，又顺着绿化带低矮的边沿弹飞了出去，最后竟撞入高点建筑三楼之中。
“搞砸了！”回过神的赵明有些惊慌失措。
面包车不知是哪被撞坏了，打不着火，他便立马赶往高点建筑，枪都没拿。
而感受到下方传来的震动，李三金瑟瑟发抖：“肉拾荒者怎么弹到楼下了？它杀了钟灵肯定会过来杀我们！”
好像应了李三金的话，楼梯处传来异响，声音不断放大，宛如死神的脚步，一点点逼近。
“这么快？钟灵甚至没来得及反抗！”李三金眼前仿佛看到了钟灵来不及痛叫，便血肉脱落而死的画面，“这才刚成为队友不久，就牺牲了？”
恐惧弥漫心头，他萌生了退意。
“先把子弹打光！”张石换好普通子弹的狙击步枪，来到楼道口，见到肉拾荒者正用不成比例的短手短脚爬着楼梯，速度比正常人还要快很多。
可惜狙击爆破弹和火炮都被打光了，不能将楼道炸掉，而现在钟灵生死不知，无人机短时间内也无法补给弹药。
数枪下去，居然都被其弹飞出去，甚至差点打到了两人，造成的伤害也仅是破了肉拾荒者的皮。
“完蛋了、完蛋了，这么死的话连皮肉都不会剩！”李三金退回楼顶，他来回踱步，走到边沿处又不自然地退了回来。
没错，他恐高，双腿都在发软。
无人机还在赶来的路上。
没有绳索，四周也无固定点，张石还是推着李三金来到了边沿处，因为这是逃生的唯一方向。
两楼层相差高度只有三米多，下一楼层还是巨大的窗户，可以撘悬吊人梯！这样两个人都能活！
“待会你直接扒着我身体下去，用枪打破下一楼层的玻璃，我再用脚把你荡进去。”张石道。
他迅速扒着边沿悬在了空中，见李三金不敢尝试，又道：“留在这只会剩下骨头，爬下去最不济也是全尸！”
李三金本就有自死的念头，想来搏一搏甚至还可能不用死，便鼓起勇气，小心地顺着张石身体向下爬。
军人的身体素质还是够硬，承受一个瘦弱的李三金不在话下，但李三金的指尖异常用力，把衣物给撕裂开，更是将张石皮肉抓出血来。
听到衣物撕裂的声音，李三金速度更加慢了。
“垃圾难闻，鲜肉好吃。”沙哑的声音越来越近。
在短暂的停顿后，一个脸有轮印的无脖头颅探出，痴呆模样的他口中不断重复着刚刚的话语。
在看到扒边沿的手指，它球状肉体挤满了整个门框，最后将墙都给挤裂开才出来。
肉拾荒者的声音不断接近，而李三金才爬了一半，情急之下，张石轻微抖动了下身体。
本就在下爬的李三金没有稳住，直滑了下去，在生命本能之下，他拼尽全力抓住了张石的脚，荡了一下。
兜里的枪和手机掉了下去。
手指在巨大的拉力下，被磨出了血，腿脚被李三金抓入肉内死死扣住，巨大的痛感只换来张石一声闷哼。
“快打碎玻璃！”张石急道。
他的中指前端正被不断的剥离，露出白骨，指甲在没有肉可以依附时，直接崩了出来。
强烈的痛感刺激着张石，但更糟糕的是，被剥离血肉的他无法继续维持指力。
两个人正缓慢地下滑！
李三金早摸索了一阵，低头一看却见到地上的枪，慌忙中哭着回道：“枪掉了！枪掉了啊！”
没有办法，张石只能用尽全力将李三金甩向窗户，李三金的身体重重拍在窗上，却无法打破。
眼看要掉下去，他的下巴抵住了那极小处的窗沿，双手的指头死死的扒着，苦苦支撑。
力竭的张石直接掉了下来，却在空中时拔出了手枪。
砰！
子弹和一个飞来的石块同时打破了玻璃，玻璃渣子洒向周边，李三金闭上眼睛，身下传来张石最后的声响。
“快跑！”
用下巴和手指得以求活的李三金无法低头，满脸玻璃碴子的他难以睁眼，耳外好像喔喔喔的叫，眼角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泪水。
他艰难的爬上还有玻璃残体的边沿，手掌手臂被大面积划破，血流不止，便用血洗净眼外的渣子。
只是刚睁眼的李三金就看到了正在挤入门内的肉拾荒者。
“垃圾难闻，鲜肉好吃……”嘶哑的声音充满了整个房间，舞动着双手的肉拾荒者，像是在隔空抓取食物。
“哈哈哈。”李三金癫狂地笑着，他眼神冰冷，抓起地上最大的一块玻璃。
锋利的边沿再度划破他的手掌，但他无动于衷。
绝境之地，不再求生，只求张石和他的死不是毫无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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