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

即使我身着斗笠蓑衣的同时还撑着伞,那冷冰冰的雨水还是浸湿了我的一部分毛发。

回到住处,我第一时间把背筐放下。将里面的草药取出来后,用法术将熄灭的火堆重新点燃,把草药放在火堆旁烤干。

直到做完这些,我才脱下蓑衣,连带着将外衣里衣一同脱了个干净,坐在摇椅上烤火。

讲真,这样的天气躺在温暖的屋子里听着外边雨落下的声音,很难让人不犯困。

就在我快要睡着时,里屋的门开了。

门开的响动让我清醒了些许,我偏头去看站在里屋门口呆愣着的蓝龙兽人,眉头轻挑,道:“今天你醒得这么早?我还以为你要像昨天一样睡到日上三竿。”

“你……怎么不穿衣服?”他有些不自然地偏开脑袋。

“我又没脱裤子。”见他这幅模样,我坏笑着道,“怎么,害羞了?”

他没搭我的腔,但从他同手同脚往我这边走的动作可以看出来,他大概率是不好意思的。

我总是很喜欢开他的玩笑——大概是因为他太纯情了,纯情到每天不出言挑逗他两句我就觉得可惜。

唉,算了,也不能老用现代人思维去戏弄这种古代老实人。

——没错,我并不属于这里。

准确来说,连这具身体也不属于我。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毕竟我找不到回去的方法。况且,在这待着虽然有些无聊,但总比之前忙忙碌碌的要好,我乐得清闲。

“那个……”

“嗯?”

蓝龙的声音将我从神游中唤回来,我抬头一看,发现他已经在我对面拿一个小板凳坐下了。

不得不说,一只体型庞大的龙坐在这么小一个板凳上还真是有点滑稽。

于是我忍着笑意,看着他那张欲言又止的脸开口道:“有事?”

“……你能帮我上药吗?”他几乎是低着头说出这句话。

我有些无语,就这点小事用得着害羞么,搞得我像是什么饥不择食的大灰狼一样。

“把衣服脱了,转过身去。”

出乎意料,他这次脱衣服竟然相当干脆。不过当我看见他身上那些沾了血的绷带时,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血都干了,兄弟。”我怒骂道,“你没长嘴啊?伤口崩了不知道喊啊?这都要化脓了都不吭声,你真行啊。”

看着他低头默默挨骂,我的火气消了一大半。最终我还是叹了口气,找来剪刀,把他身上的绷带剪开取下,然后取来昨晚刚熬好的药膏,打开瓶盖倒在手上往他身上涂。

在碰到他伤口的瞬间,我就感觉到他轻微颤抖了一下。

到底是病号,我先前的怒气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他人苦痛的怜爱:“疼不疼?”

他沉默地摇了摇头,但从他紧绷的身体能看出来,他一定不好受。

不过我对此毫无办法,只能尽量轻柔地给他上药,直到药膏覆盖他整个上半身的伤口,我才停了下来。

“衣服先不要穿,晾一会。”我松了口气,“剩下的部分你还是自己上药,对吧?”

他点点头。

“那你回房间呆着吧。”我摆了摆手道,“记得上完药也别急着穿裤子,晾一会。”

“晾一会是多久?”

“起码得半个时辰吧。”

他跟我道了谢,拿着衣服和药膏回房间去了。

唉,那可是我的床,就这么让给他了。

算了,谁让他是病号呢。

蓝龙名为兰斯·艾斯特,是我前几日在山谷的溪流旁捡到的。

那时的他可吓了我一跳——见到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幻想种族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那一身看着就让人生理不适的伤痕。

乖乖,这是招惹谁了?

还好我来到这里之后学会了魔法,不然想把他搬回来不知道得费多大劲。

由于他全身上下都是伤,为了给他上药,我不得不把他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衣服的一身衣服全部脱掉,然后就这么照料了他两日。

两日后,他就醒了。

不得不说,他的反应着实有些好笑——这么个体型庞大的家伙,醒来看见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扯被子盖住自己。

我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费了些口舌说清楚事情经过后,他终于放下戒心,并对我进行感谢。也就是这时起,我知晓了他这种容易害羞的性格,所以就会时不时地逗逗他。

毕竟,他的反应确实很好玩。

夜晚来临时,雨停了。

秋日的雨后的山谷温度又再降几分,即使我有一身皮毛,还是能感觉到些许凉意。

那龙根本就没有毛,会不会觉得冷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转头问他:“冷吗?”

他摇了摇头。

“伤恢复得怎么样?”

“不疼了。”

“那就行。”

我并不赞成他伤没好就想出门,奈何这家伙无论如何都要我带他去我发现他的那处溪流,说什么有东西丢了,我也只好顺着他了。

我用光魔法在前方照明带路,他紧紧跟在我身后。不出十分钟,我便把他带到了地方。借着我的照明,他在这附近搜寻起来。

不多时,他便在一处草丛里找到了他丢的东西。

“吊坠?”

我仔细端详着他捧到我跟前的吊坠。我认不出材质,但看着像一种稀有的宝石,看上去价值连城,也难怪他伤都没好就要出来寻找。

“这是我的护身符。”他说,“很重要,但也可以没那么重要。”

我疑惑:“可以很重要又可以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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