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没有阻止他逃离的冲动。99号病人手脚并用地向后爬行，他的动作充满了野兽般的本能，不顾一切地想要
远离那个在他看来充满威胁的存在。
他爬过镜子构成的地板，那些反射出的99号病人一个个都带着一样的表情，惊吓得往后退，就像是受惊的羊群看到一只面目狰狞的恶兽。
最终，退无可退的99号病人缩在了房间的最远角落，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仿佛那里是他最后的避难所。
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口空气都像是从深渊中艰难地抽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身体因极度的紧张而颤抖，仿佛整个世界再次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囚笼，而他，是那最无助的囚徒。
陈歌目睹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我……有这么可怕吗？”陈歌想继续走过去解释他并不是坏人，但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都说疯子可能是另类的天才，可能是由于99号病人长期把自己关在心灵的房间里面，他对人的‘心’似乎有一种很敏锐的直觉，或许他刚刚是透过你的‘心’，看到了里面的另一个‘你’……”赵医生若有所思地说道。
“也许在他们眼中，此时的你，就是这么可怕。”
赵医生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刀子，刻在陈歌的心头，让陈歌对自己产生了一种怀疑。
“你先出去门口等一下吧，我和杨医生会给99号做好心理安抚的，一会你就能跟他交流了……”说完，赵医生走向了交流里的99号，而陈歌也在于医生的示意下出了门口，看着他关上了那扇房门。
同时他也开始观察这个地方。
……
这里被称为四号病区，这是个被指定用于收治精神疾病患者的特殊区域，仿佛与医院的其他部分处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走廊上的灯光昏黄而微弱，仿佛连光线都不愿意在这个空间中停留太久。
墙壁上，原本洁白的涂料已经斑驳，透露出一种岁月侵蚀的痕迹，而那些偶尔出现的涂鸦和刻痕，无声地诉说着过往患者内心的挣扎与呼喊。
陈歌的耳边似乎能够听到微弱的呢喃声，那是从各个病房传来的，有的是低语，有的是哭泣，还有的是无意义的重复话语。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诡异而压抑的交响乐，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走廊两侧，偶尔有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匆匆走过，他们的表情严肃，但看起来却很僵硬，仿佛在这个空间中，每个人都背负着不可言说的重担。
陈歌注意到，每当他们经过某个病房门口，总会放慢脚步，用一种几乎不易察觉的眼神向内窥探。
每一个角落，都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阴霾所笼罩。这里的空气，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加凝重，每一口呼吸都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沉重。陈歌意识到，这个区域不仅收治着患者的身体疾病，更承载着无数心灵深处的创伤和痛苦。
时间仿佛在四号病区的走廊中变得缓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歌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赵医生站在门口，示意陈歌进来，并且说了声：“祝你们相处愉快。”
陈歌深吸一口气，心中既有紧张也有期待，他迈步走进了那扇门，眼前的情景让他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感。
99号病人静静地坐着，与之前那副恐慌失措的模样相比，现在的他显得异常冷静，但他的眼神却又恢复了之前的空洞与麻木。而于医生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陈歌有些好奇地打量着103号病人，心中不禁思考，究竟是什么让这位病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从极度的恐惧中恢复了过来。但他并没有询问，或许这就是这些医生专业的手段。
他缓缓走到了99号病人身边。
“你好，”陈歌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他试图用自己最真诚的笑容去打破那层无形的屏障。
“我是陈歌，很高兴能与你见面。”
他没有急于询问或解释，而是选择了倾听，等待99号病人的反应，无论那反应是沉默、是眼神的交流，还是最微小的肢体语言……
于是，0099号病房内，陈歌开始了他“第一次”和病人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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