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竹林间的小径,眼前豁然开朗,又是一個幽深雅静的大花园。

园内不见婢仆府卫,只有园心一座小亭里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正是方泽滔,只见他双目微闭,完全沉醉在筝音构造的意境中,对外界的事物一概不闻不问。

女的自然便是婠婠,她背对着众人,双手抚筝,只是那优美的背影已足可扣动任何人的心弦。

婠婠的筝音非常古怪,初听时只觉是男女互诉衷肠,缠绵不舍,再听时又感受到一股无尽的伤感,让人心情低沉,忍不住沉沦其中,越听越难以割舍,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千斤重石,恨不得仰天长啸才能发泄一二。

就连商秀珣等人微微出神,差一点忘了自己是为什么而来。

“好强的音功。”姜源出声道。

寇仲‘呛’的一声拔出井中月,众人才惊醒过来。

方泽滔也猛地睁开眼,一脸怒意地向众人看去。

“战士们在外抛头颅洒热血,庄主却在这里安享温柔,乐而忘返,不觉心中有愧吗?”商秀珣怒斥道。

“竟陵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不用场主来教训我。”方泽滔不悦地道。

“该说庄主怎么还有脸见我们才对,你只听阴癸妖女的片面之词,便和我们兄弟割袍断义,更是不管外面将士的死活,似这般所作所为,难道不该教训吗?”寇仲哈哈笑道。

“婠婠性情温婉,又不懂武功,怎么会是阴癸派的妖女?定是你们两个干了坏事,仍要血口喷人。”方泽滔厉声道。

“若早知道方泽滔你是这般糊涂模样,我商秀珣就不该来救你。”商秀珣冷声道。

“场主未免言过其辞了,本人现在好的很,何需你救。反倒是我要劝诫场主,千万不要轻信他人谗言。”方泽滔仍然不知悔改,反过来教训商秀珣。

“究竟谁是谗言,方庄主何不亲自问一问尊夫人,看她如何说。”徐子陵道。

“他们是冤枉你的,对吗?”方泽滔一怔,向婠婠瞧去,眼神变得无比温柔,轻声问道。

“不!他们并没有冤枉我,庄主确实是条糊涂蛇!”婠婠轻摇螓首,柔声道。

方泽滔虎躯剧震,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铮”的一声。

筝上的一条琴弦突然崩断,像是一条毒蛇般闪电弹起,从方泽滔的胸口钻入,从他背后钻了出来。

“啊!”

方泽滔发出一声惨叫,纵身疾退,‘砰’的一下撞在亭栏处,仰身跌到亭外的草地上,鲜血从胸口滋射而出。

变故发生的太快,他们就算想救人都来不及。

婠婠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不再理会已经奄奄一息的方泽滔,慵懒地转过身来,露出她那可以倾倒众生的绝世容颜,美目灵动地朝众人看去,落在姜源身上,轻启朱唇道:“奴家早就听过姜兄的大名,心中仰慕已久。姜兄该不会和他们一起,为难人家一个弱女子吗?”

“你要是弱女子,世上就没有强人了。”

姜源打量着婠婠,眼中露出一抹异色,微笑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让我单独领教一下阴癸派的绝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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