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绞尽脑汁的回想着,“嘶……报纸?”
报纸?对啊!——在早晨阅览报纸时,我不经意间看到一条消息:昨日大雨已经导致我市部分道路泥泞不堪,请市民合理安排出行道路,如果遭遇险情,请拨打道路求助电话或什么电话。
这个所谓的“什么”电话,在报纸上的一角,这一角的纸张,像是故意被柯登昂戳坏的,甚至有点灼烧的痕迹。这样细微的细节,若是其他人,可能会选择无视吧。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竟然也会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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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是啊,像他这样的热心肠,遇到老乡,怎么会不帮助呢?可偏偏就是他这个热心肠,害得他可能会今天客死他乡。
他这样焦急的提醒,让我百感交集,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帮到他,因为我找不出他这样做的理由,或者说是我没办法知道,到底是谁指使他这样做。
或是……嗯?什么东西在反光?
这时,一个更现实的问题像是无尽的黑暗,覆盖在我犹如走马观花的思绪里:他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他说他被逼无奈,可对方该让他走上什么样的绝路,他才会做出如此荒唐且这样偏激且过于极端的事情。
“有……镜子吗?”,我低头小声的问着旁边的同事,“或者是铁片、大勺子之类的东西。”
“长官?”,在同事就像在看智障的眼神下,我显得无地自容,但现在我非常需要这些。
“A,迅速离开你当前的位置!”,我一本正经的按着对讲机,发布着我作为副队长这一个月来的首条命令。
“哥们儿,我们慢慢的……慢慢的趴下,可否?”——我紧接着对旁边的阿桑莫说着。
“我上早八,老大,我刚到这儿!”,安子涛则是丝毫不顾我的命令,趴在原地一动不动,顺便直接开骂。
我猛地回头看了一眼,他在二楼楼顶的拐角处,那里是警局这栋建筑唯一能作为伏击点的地方,但那里什么都没有,甚至是栏杆。
“执行他的命令!”——这时邵舜严粗犷豪迈的声音把我吓得够呛。
“收到。”
无奈之下,安子涛只好执行这看似是折腾人玩的命令,希望作为曾经的竞争对手的他,不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吧。
“长官,你要的镜子、大勺子。”
“额……”,我掐着眼眉,看着眼前这位明显是刚刚转正的小哥,正匍匐着爬到我跟前,递给我一袋子可以拿来反光的东西。
我苦笑着,同时也夹杂着些许感叹:这现在的年轻人,执行能力都这么哇塞吗?!
“我这……要其中一样就可以,不过谢谢,帮了我的大忙!”
不愧是保安队!我小心翼翼的接过其中面积最大的碎镜片,可还是一不小心手抖了一下,划破手不要紧,阳光瞬间打在镜片上闪到了门前广场正中央的位置。
我猜这时柯登昂应该不会开枪。
啊对,我猜的。
我最不应该的就是相信犯人,或相信嫌疑犯,更何况面前是其他人眼中的穷凶极恶的暴徒,但我从柯登昂的眼神中,看到的无助、恐惧甚至是些许泪光,凭借我的直觉,亦或是作为人最起码的怜悯之心,我觉得我应该相信他一次。
拿到那片镜子的时候,我刻意的躲着斯利卡集市西侧和北侧的山包,“安子涛你丫的下来了吗?快点下来,乖,哥给你看一场魔术!”
正当我说完这句话,话音刚刚落下的刹那,啪——。
从不远处的山包上,传来的那声音像一只长了一双人手掌的雪怪在拍着双手——那是狙击步枪带上消音器的声音,如果是消音器,那么远处开枪的话,声音是绝对不会被听见的。但我敢说,那位开枪的他,离我不过只有百米距离!
“我去你的!”,就在子弹击中安子涛刚刚离开的楼顶与梯子间的空地时,他停住了脚步,极其诧异的在对讲机里感叹着。
“A,你再晚一会儿战绩就是1比0了,敌方狙击手1,你0……”——恩恺鑫在一旁打趣道。
“就是那里!”
邵舜严的声音提醒着我,我抓起手枪和镜子,尽管手里的伤口渗出来的鲜血已经顺着胳膊滑落,滴在地板上,我还是忍着剧痛,将拿着镜子的手伸出阴暗面,镜面朝向我们整个刑侦队都曾非常熟悉的地方——那个土包。
砰——砰——砰——几声枪响。
我打中了吗?……
不急,让子弹飞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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