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饿。”小庆拽着萍儿的衣襟。萍儿这才想到从下午开始就没做过饭,现在月儿正当头,这个只有八岁的小儿子躺在床上,饿的睡不着觉。

“庆儿乖,娘给你取个饼子,等着啊。”说完上厨房拿了俩玉米饼,回来看到厨房门口边躺着平时洗衣服的棒槌,想起今儿婆婆的咒骂,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走过去拾起来回屋子里去了。

小庆捧着玉米饼下肚,着急地像个野狗夺食,很快就给噎着了,忙就着水往下咽,也就在取水这当头,撇见了桌上地棒槌,感觉十分熟悉,却也想不起来,于是一边吞水一边回想,随着最后一口饼在嘴巴里咀嚼,吞咽,又一口水下肚,才“哦”地恍然记起来,像是想起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于是急忙把这件事给萍儿分享,像是怕又给忘了。

“娘,今天早上我看见几个奇怪和尚在外面。”

“奇怪和尚?”

“嗯,他们拿着个木碗,但他们不装饭,拿着个木棒敲。”

“应该是在化缘吧。”

“画圆?为什么要画圆呢,他们也没有画画呀,就一直在那敲。”

萍儿笑了笑,把小庆抱上床,她感觉也累了,索性一块躺在床上。

“不是画圆圈,简单说就是讨个吃食。”

“那不是乞丐吗。”

“那可不一样,他们在庙里也有的吃,讨食是要给祝福的,不管有没有讨到,他们都要给每家每户送上祝福,有时他们也会诵经。这也是锻炼心性,历练来了。”

小庆也不懂什么是祝福,什么是心性,也别说历练了,他不明白既然有饭吃了,为什么还要出来讨要,他只知道自己明明饿着肚子不够,还得看着自家的粮食拱手给他们。

他能想到的十分有限,他就只感觉他们的乞讨很无趣,因为今天他也一样学着他们,拿着棒槌敲,但家里也没有木碗,到哪儿都敲不出听到的那个声音,就跑到厨房敲门槛,门槛是实木的,敲起来声音十分沉闷而短促,跟听到的敲木碗很像,但很快他没兴趣了,就弃了木棍。

像他第一次在集市见到癞葡萄一样,对着这红色袋子里的奇怪食物是充满好奇,听着说是什么葡萄,心想那得是甜的,于是趁着大人没注意,偷摸把手伸进菜篮,拿出来一个就生啃,这个满是疙瘩的东西,也仅仅被咬出了一小块,但在小庆这一生,这一块疙瘩是永远抹不去了。随着一声啼哭,街市大人们指着窘迫的二麻捧肚大笑。

“二麻啊,看看你儿子,生啃苦瓜,了不得了不得,将来一定能吃苦。”

结局虽然不尽人意,但这个过程何尝不是甜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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