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回去吗?”最后还是嬴政率先打破了沉默。
“西蜀么?陛下贵人多忘事,臣才劝过陛下打下西蜀,怎会不想回去?”
“朕说的是回到你的那个时代,那里才是你真正该待的地方吧。”
这个问题其实一直存在,但是一来实在没有头绪,二来陈晨曦也实在是被穿越这种事情给整的十分兴奋,一时之间就忘记了这回事,嬴政这一提,难免让他陷入沉思。
过了许久,自认为总结好了陈词的陈晨曦才再次开口说话。
“想自然是想的,但眼下,大秦事物繁多,弊政乱法如牛毛不可数,再多待几天罢。”
嬴政的嘴角破天荒地出现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
“呵哈,你这话把朕批评得一无是处啊。”
拿着玉玺来到殿外,天已经是快黑了,一些较亮的星星已经出现在了不怎么黑的夜空中,但就是没人会发现,天上的繁星其实少了一颗。
另一边,驿道上有一支直属皇帝的斥候校队趁着夜色悄悄溜出了咸阳城,怀中塞着的是一卷黑色的长轴,直奔那贰仟二百里外的东郡而去。
领导一句话,下属跑断腿,说的大抵就是这队斥候此刻的心情。
另一边,东郡往咸阳的驿道上那身穿黑斗篷的无名人义无反顾,沿途的一切都没能阻挡他的步伐,他像是带着某种使命,始终前进着,不曾进食也不曾休息。
翌日,嬴政去了工部,司空淮带着这位身着黑衣的中年模样的男子行走在各类工匠中间。
所到之处,匠人无一不是匍匐在地。
嬴政的目标很明确,直奔着那新造的纸张而去,但司空淮却是执意要嬴政见识纸张制造的全过程,在他看来,这一项工艺简直是前所未有,作为一名官员,他应该顺从上意,但作为一名普通的匠人,他却更钟情于那独到的技艺。
拗不过司空淮和陈晨曦的坚持,嬴政走完了这条生产线,临走了,在工部的门口司空淮记下了此生再难忘却的一段“圣意”
“人乃国之根本,人若不通教化,谈何为人,与那山间野兽何异,若想推广这教化,没有物质支撑又怎么通教化呢,司空大人,你不要觉得朕是在小打小闹,也不要因为让你工部做那礼部的事儿而心生怨念,朕很高兴你能够醉心于造纸之法,也很高兴你能够这么上心,朕想,未来大秦的百姓用着手中的新纸,都会念着你这工部大官。”
嬴政走后很久,司空淮也久久不愿起身。始终跪伏在地,保持着恭送皇帝离去的姿势。
“大秦有此明主,如何能不中兴?”
而在那咸阳秦岭往南,蒙恬大将军正带着大秦将士修那直道,因为公子扶苏在此,所以时常有中央的文书通告传到这里来。
与以往的竹简不同,此次送来的只是薄薄的一张纸张,上面的小篆扶苏一眼就能看出是他父皇的字迹。
与以往大不相同,这次文书的内容多为嬴政的嘘寒问暖。
“吾子扶苏,岭南之地多瘴气,切忌保重身体,为父时常想起你,若是觉得苦了,回来便是,朕仍年轻,打这么大的天下不就是想让子孙后代轻松些吗2你现在手里拿的这东西叫纸,是用些废料浆糊做出来的,为父知道你喜欢看书,对这个东西一定很感兴趣,等你回来也可以跟着工部的司空淮好好学习怎么做这玩意,为父一切都好,不必挂念,早日回来团聚。”
这文书扶苏反反复复看了好多好多遍,像是回忆起了在学宫求学的时光,那时父皇总是很严厉,别的同学的家书总是在嘘寒问暖,唯独他的总是在询问学业。
扶苏一时倒也不知怎么回复。
那之后,包括蒙恬在内的大秦甲士都发现,以往总是忧心忡忡的太子殿下一夜间开朗了起来,像是卸下了身上的千斤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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