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从上京而来,不知郑姑娘对朝堂之事有何了解?”

郑轻舟慢悠悠的添茶:“公子真会说笑,南疆离中原上京甚远,枫行山更是与世隔绝,朝堂之事,民女一概不知。”

瞧着对方应当是上京养尊处优的贵胄公子,南疆离上京几百公里,况且路途遥远,舟车劳顿,风餐露宿,苦不堪言,这些个公子都能不辞艰辛而来,如此看自己应当不是备选项,可于自己无利的话为何跋山涉水忍受风餐露宿之苦前来?

“当今圣上并非正统,当年陈苍在庆功宴上宫变谋反,杀了郑明帝夺权篡位,如今陈朝看似物阜民丰四海升平,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朝廷之上势力繁杂,官官相护,朋比为奸,若是普通人碰了他们的蛋糕,解决他犹如辗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郑轻舟心里惊了一下,敢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大逆不道之言,不怕传进天家耳朵杀头么?

朝中势力如何,与她何干?

她淡淡笑着。

“公子想说什么?”郑轻舟风轻云淡看着对面的人。

抬首瞬间心里讶然,萧瑜如毒蛇般紧紧盯着自己,明是多情凤眼此刻却寒凉无比。

“当朝太后得了怪病且不断恶化,听闻南疆有蛊医妙术。”他顿了顿,身子微微前倾,眸子里的山寒水冷瞬间温暖如春,“皇帝爱母心切,郑姑娘应当能理解吧。”

“听公子的意思,是想让我去上京为太后诊病?”

皇帝明明派的是徐盛去请蛊医,没曾想这位世子爷坐在一旁慢悠悠的品茶,看着郑轻舟和萧瑜来回博弈,他们有共同的目标,从某方面来说,太后算是陈苍的一根软肋,能将蛊医招至麾下为己所用,算是断了皇帝半根肋骨。

“姑娘聪明。”

“动了别人的蛋糕又是什么呢?公子这话说来,倒是自相矛盾。”郑轻舟轻泯茶水,“我若不去,得罪的是天家,我若去,得罪的只是宫廷的乌合之众,比起天家,公子说我聪明,也知道我应作何选择吧。”

“乌合之众?”萧瑜嗤笑,“姑娘知道为何皇权至上么?”

他继续道,眸子里的尖锐犹如利剑,“如果朝中有一人作祟,那便不止一人,朝廷如同堡垒,朝臣为基石,倘若基石有亏,你说堡垒是否能长久屹立呢?”

“我不明白公子的意思,民女所学医蛊之术不过是想混口饭吃,满身铜臭味,哪能和各位相比,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此甚好的机会,民女怎么能错过呢?”

“你……”

徐盛越听心越沉,看着温柔可亲的模样,没想到还是个硬骨头,油盐不进,不过没事,久居深山的女儿家怎知上京满城的诡谲风雨,如若遭遇不测死在上京,权当是自己选择的路错了,如若活着口气被人发现,救她一命归其麾下也未必不可。

“如此说来,郑姑娘好好准备,过两日与我们去上京。”

“公子不必着急,此去上京民女还要收捡一味药材,不是民女故意拖延时间,只是药材宝贵稀有,只生于北疆,两日恐怕……”

“无妨,多等几日未必不可,我观枫行山奇珍异秀,逗留几日当作散心。”

郑轻舟淡笑着:“如此甚好,枫行山四周无人,公子们就先在此委屈一下。”

说完唤来刚才的白衣姑娘玉浅为几人收拾了几间偏房暂时歇脚。

是夜,徐盛和萧瑜一间屋子,两人坐在矮桌旁,昏黄的油灯映在两张俊脸上,隐隐绰绰看不清神态如何。

“……如何嘴硬,到了上京,总有人按耐不住。”徐盛冷笑。

木门响了两下,玉浅端着食盘,将晚膳放在桌上,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拿了两根蜡烛点上,屋里瞬间亮堂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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