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天过去,姜生亲自前往西陇山口选定建客栈的地皮,顺便学会骑马。

给县主簿、知县常去的酒楼那交了一千两白银买酒,百两银子上下打点,准许用地伐木开采石头的文书终于批下来。

望着四周青山叠云,一条十丈宽的官道穿谷而去,晨露润叶,耳畔溪流涓涓,坐在白色骏马上的姜生长舒一口气:“依山傍水,又有官道相辅,确实适合做客栈。”

这官道亦可民用,故而有众多商队由此通行,自青州来,或者前往青州,只要穿过西陇山,就可抵达西陇县。

再往西走十里,还可遇见拦道的驿站,不过那驿站隶属青州西陇县,对云州这边的商贾极为不友善。

可想而知,在山口建个属于自己的客栈,前景多么敞亮,毕竟那对于整个升明县也是有重要含义的......

“阿姜,这地虽好,但想要建客栈并不容易,”同样骑马的钱列打量着四处山景,蹙眉而叹,“金镇山那家伙不知什么时候谋划好的,抢先把升明县里大量干工的人召到河岸边修三进三出的大院。

咱们如今在县里招不到足够的工人,即使招到了,工钱却也昂贵,每天运送粟米来这,要不少成本。”

尽管堂里很多头目支持,投入白银不少,还有投入杂役、奴仆的,但人家又不管饭。

且之前说两位大头目愿招揽当地商户、工人,也就是茶铺苟峰与铁匠铺庄严,本来准备召人的。

可客栈并未开工,人家散工也是要吃饭的,只得接了金镇山的活。

缺人。

“金镇山怎么突然要修大院子?”姜生眯着眼,面上波澜不惊,“听说他一个人修的金府都快有刘家府邸一半大了。”

“不清楚,就这两天的功夫,已经拿到县衙门批准,开始修了,就在长青河畔,”钱列面色凝重,“那金镇山掌握整个升明县最大的窑子,天青坊瓦肆、大部分税收也是他负责,每日金银如流水进账。

修个三进三出的大院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就是耽误了我们。

许多做散工的头子都说天青河岸离县城近,距港坊也就两三里路,咱这出城还要走二十里路,太远,即使要修棚房暂居也不愿来。”

“不来便不来吧,”姜生轻哼一声,“做散工的到处都是,这西陇山的村子便不少,我拉西陇村的村民来干也一样。”

“西陇村的村民......”迟疑了一会,钱列脑海里浮现出那几个骨瘦如柴的形象,微微皱眉,“他们搬得动木头吗?”

“吃饱饭了就搬得动。”

话音一落,哒哒哒,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不远处的山道里传上来,他转头看去,面色一愣:“西陇村的人怎么来了?”

灰扑扑的村民中不乏妇孺老叟,手里托着被烧黑了末梢的锄头、柴刀、镰刀,头发乱得似鸡窝,像是流民队伍。

他们远远望见姜生与钱列的身姿,忽而眼睛明亮三分,沉甸甸的脚步加快,一个十二岁大的娃娃率先喊了一嗓子:“姜大人,我们来帮您干活了。”

昨日王诚王大人亲自来访已被烧成灰烬的西陇村,跟大家说,姜大人将会在西陇山口修客栈,村里老老少少都能去帮忙,虽没工钱却包一日三餐。

为了活下去,今天都来了。

不过来这的人也不止他们,附近其它村子、更远处的小凉村也有村民背着包裹到这来,由刘甲运送工具,伐木建临时居住的棚房。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