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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烧菜下面都行。”吴国兰称赞。

秦玉芬也很满意，重新封口：“你要用就来舀，放柜头上。”

吴国兰应下，回去瞧瞧自家的酱。

然后天不遂人愿，吴国兰捶胸顿足，直接倒掉肯定不行，只好喊来秦玉芬拿主意。

“唉哟。”秦玉芬昂着头皮，硬着脑门多看两眼，黑色的黄豆酱表层，一层白花花的蛆虫耸动，有的甚至已经爬到缸壁往出口爬。

“怎么弄唉，舀出来啊？”秦玉芬试着询问，和吴国兰两人对视一会，最后用长柄铁勺把污染的部分细细掏出。

吴国兰抿嘴，用大盆把剩下半盆好的装进去，嘴里叽里咕噜叹气。

“估计装的时候，生水弄进去了，你没注意。”

“是的不。”原本的一缸还剩一半，今年的萝卜干也去得快，等年后还不知怎么的，到时候杀猪，多腌渍两条猪肉。吴国兰思忖，小心翼翼的找个塑料袋洗干净晾着，等干后套上。

三家人照例一起过年，朱三、朱四年前一阵忙活，几家都杀了家养猪，不需多买其他的肉类，饶是如此，年节前两天堪堪采购好年货。

年三十前，妯娌三人在厨房蒸包子，家里的男人们在正堂屋打牌，朱成志也在家，正好凑够一桌。

从被窝里取出昨晚揉好的面团，面已经醒好，吴国芳、吴国兰合力抬出面缸，先沾点碱水在面团上抹几道，然后合力捶打起来。朱婷婷站在一旁，趴桌子上伸手去够。

“蹲旁边玩去，别瞎讲话啊。”吴国芳叮嘱，等面糅合得差不多，就用力把面团扒出瓷缸。

“三妈你锤地瘪子，像个牛蹄印子。”朱婷婷咯咯笑道。

妯娌三笑大笑，“这熊侠则，叫她别瞎讲，非要瞎讲，真能把人气一跟头。”

童言无忌的朱婷婷被推到灶膛后看火，朱婷婷百无聊赖，揪几根干粉丝烤火，干粉丝在火苗的舔舐下膨胀，灰色变成白米状，一口嘎吱，蹦脆的，带着焦煳的米香。

妯娌三围着桌子，揉面、擀面、拌菜馅，包好一个，齐齐摆放在蒸屉里。包完两屉，吴国芳便问朱婷婷：“婷婷子想吃什么馅的？”

“有什么啊？”朱婷婷在灶台后伸出头。

“有菜包子，还有白糖芝麻。”秦玉芬。

“我要吃甜芝麻的。”朱婷婷跳起来举手。

“听侠则的。”吴国兰点头一笑。几人合力把白糖芝麻那屉放在最顶层，记好闹钟时间，添柴用大火蒸。屋内热气蒸腾，烟雾缭绕，稍一开门，热气形成扇状气流，争相往门外扑去。

“这个蒸笼是严个的吧？”吴国兰打量蒸屉，朱家没有这个大件，过年的时候从村子借一圈，看谁家空着就借回来用。

“是的，我看她家昨天镬完包子了，就借了他家的。”秦玉芬点头，顾家是新买的，其他家没有这有这么新。

“他家那个老大回来了吗？”吴国芳疑问，说话间的工夫包好一个。

“今年没回来吧？也没听说回来。”去借蒸屉时，秦玉芬并未瞧见严家老大。

“是说在美国不？”吴国芳并不清楚具体。

“是的吧，外国多有钱，苦一年抵在家种田十年的。”秦玉芬含含糊糊，她听得不真，不知具体是哪个名字。

她只知道中国和外国，外国有日本、美国，日本鬼子不提也罢，美国是发达国家，要挣钱的都去那，发达国家的人，个个开轿车、住别墅，吃饭顿顿有牛肉和肉包子。

“之前讲，是在美国麽？”吴国兰时常空耳，只听个哪个国，要是严家老大去的地方真的是美国，就太让人眼红，“美国，哎哟，那要挣多少钱来家？”

“那边人是不是天天有苹果吃、喝雪碧？”吴国芳去他孩二爷家喝过雪碧，念念不忘。

“发达了，能起个小别墅。”比起寻常人家三家大瓦房，就太少见。秦玉芬不无羡慕，这种人她听说过，去了国外，三五年后来家，带回来不少钱，建两三层别墅，村大队、村支书见着都只能白眼红。